“堂姑怎麼知道?”
“煙囪裡的煙。”
冉冉眼中浮現回憶之色,“那時候正是吃晚飯的點,各家各戶炊煙嫋嫋,我一直留意著。”
“從我們離開王黑家、村裡的男人都跑到門口看熱鬨起,一直到我們去吳姐姐家,以及後來被村長帶走,煙囪裡的煙並沒有停過。”
“我甚至能聞到各種飯菜出鍋的香味。”
“整個過程,男人一直擠在屋子外麵看熱鬨。”
冉冉肯定道:“在家裡做飯的,隻是女人。”
沈定海恍然大悟,“原來是煙囪和飯菜香味這兩個細節,我確實沒注意到,或者說注意到了,但沒放在心上。”
冉冉繼續道:“像吳姐姐…吳明德的母親這種提前來後山的應該是少數,村子裡大多數女人是為男人做好晚飯才來的。”
沈定海皺起眉頭,“這行程有點忙啊!”
“前腳才做完飯,後腳就得來後山拜這個惡神,先不說來的路有多難走,那一大片荒草,我這麼大體格子走起來都費勁!”
“光說這莫名其妙的儀式,不停地地念啊拜啊,就得持續一晚上!這誰受得了啊!”
沈定海說著說著突然發現不對勁,“不對啊!這白班夜班安排的一點也不合理。”
“男的白天來拜,晚上有時間可以休息,但女的晚上要拜,白天還得洗衣做飯照顧家裡,這……這沒時間休息啊!”
“這一點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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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出,現場不知為何忽然陷入一片沉寂。
沈定海求助似的看向冉冉,“堂姑我沒說錯吧?”
“沒說錯。”回答他的是吳盼男,“古往今來,關於男女間不公平的事還少嗎?”
“不僅要洗衣做飯,還要求神拜佛,沒時間休息隻是最淺顯的不公平而已。”
沈定海有點被冷著臉的吳盼男嚇到。
“那個……其實我隻是想譴責一下村子裡的這個現象,沒有想要上升到全體。”
吳盼男冷笑一聲,“那你能說我說得不對麼?”
沈定海不知所措起來,“不能。”
吳盼男眼睛裡忽然含了淚,“你也知道的,男女從來就不公平。”
“如果公平,他們怎麼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讓我去死?!為什麼不選擇哥哥?!”
“如果公平,他們怎麼會在沒錢養我送我去死之後,又生下那麼多男孩……”
“就是不公平的。”
她雙眼通紅,像浸潤了鮮血一般。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有無緣無故的恨!”
“同樣是爸媽的孩子,他們就是會因為哥哥和弟弟是男孩,無條件地偏愛他們。”
“他們更會因為我是女孩,沒有緣由地恨我!”
吳盼男的目光凝在某處,“明明我什麼也沒有做錯……”無神的雙眼讓她看起來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
望著望著,她忽然輕笑起來。
“瞧我,都傻了,說的話都沒有邏輯的。”
她的聲音很輕,像清晨嫩綠的葉片上輕輕抖動的露珠。
“有緣由。他們之所以愛哥哥弟弟、恨我……”
“不就是因為我們男女有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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