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進入大門後,見到左手邊有一排長長的遮陽車棚,就過去把自行車停好,等到出來,就見到一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學生正陸陸續續的走進校門。
大多數人的眼神都是忐忑不安中夾雜著一絲絲激動,應該是和他一樣是來報考武毅大學堂的學生。
他很能理解這種心情,大順民國政府成立了九十多年,上下儼然階層分明,平民擁有的上進途徑已經很少了。
而無論國內外,也可說是在全世界範圍內,擅長格鬥技擊者往往擁有較高的社會地位,這是一條除了讀書之外,少數能讓底層實現階層跨越的途徑了,儘管也十分難走,可每年還有無數人削尖腦袋往裡鑽。
武毅大學堂就是正規培養這類人才的學府。這十年來學堂進行了擴招,隻要年齡不超過十八歲,受過基礎小初教育,沒有犯罪記錄的國家公民,那麼都能來這裡報考,這就吸引了更多讀不起高等學府的年輕人往這裡聚集。
可即便如此,因為學府的門檻著實不低,每年能成功入學的也隻有少數。
陳傳走了過去,很自然的彙入到了這些同齡人裡,他發現來報考的學生身體是一個賽一個的結實,腳步也很輕快,無論男女,衣服底下都能隱隱看見肌肉輪廓。
因為報考武堂,你首先要有合格的身體素質,最好還有一定的技擊基礎,看得出幾乎周圍所有人都有一定的底子。
他雖然身體素質好一些,個子也比較高,可從來沒有進行過專門的技擊訓練,對比起其他學生,那就是一張純純的白紙,放在以前,他是絲毫不會起什麼報考武堂的念頭的,不過現在麼……
隨著太陽高升,進入學校報考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他被人流裹挾著前進,四五分鐘後來到了正門的大禮堂前,廣場兩邊已經停滿了私家轎車,以他有限的車輛知識,隻能認出國內出名的芙蓉和國外的凱緹豪車,其餘隻從外觀就能看出檔次也一樣不低。
車輛裡麵也下來了一個個少男少女,看得出有他們不少是結伴而來的,年紀更小的一些的則有大人陪同,這些人的統一特點是衣裝麵料昂貴,得體合身,精神飽滿而自信,走路昂首闊步,與他們有著鮮明的對比。
陳傳注意到,有一對中年夫婦走到台階前的時候,拿出來一枚銀色請柬模樣的東西,向一名引導人員示意了下,那人立刻鞠了一個躬,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校高層模樣的人迎出來,熱情的向他們問候。
他看了那東西幾眼,若有所思。
“那是什麼”有個學生好奇的發問。
“第一次來考”一個年紀稍大的考生邊走邊說,“那是舉薦憑信,”他臉上露出的羨慕表情,“舉薦知道麼有了那東西,不用考就能直接入學了。”
想要進入武毅學堂,除了報考就是舉薦入學。隻這不是平民能走的途徑,因為舉薦人一般都是社會名流和達官顯貴。
其實平民出身的學生,今天之前大部分都不知道還有舉薦憑信這東西。
陳傳和這些考生們站在靠邊的側行道裡,看著那些意氣風發的少男少女說說笑笑走上前方寬闊的台階,不知道誰低聲說了一句:“隻要考上了,我們也能和他們一樣的。”
大夥的心都火熱了起來,是啊,隻要考上了武毅學堂,自己一定能夠改變人生,變得和台階上的那些同齡人一樣的。
似乎是受此影響,每一雙走向報考點的腳步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又向前走了兩百多米,很是繞了幾個彎,他們才來到了一棟四層高的舊樓前,前方空地上是一排臨時搬出來的課桌,後麵坐著的都是年長的學員,見到他們過來,有個學員站起招呼:“來報考的學員拿著資料到這裡登記。”
所有考生立刻散開,朝著桌子擁過去,那學員見狀大聲嗬斥:“慢點,慢點!急什麼一個個來,從今天開始,往後十五天都是報考日,每個人都輪得到,不守規矩的,搗亂的,立即取消入學考資格!”
聽他這麼說,來報考的學生們馬上老實了起來,規規矩矩的上前排隊。
陳傳的位置比較靠前,沒多久就來到了一張桌子前,桌子後麵是一個很有親和力的高年級女學員,短發齊留海,化著淡妝,笑容很甜,看到他坐過來,眼前一亮,將一張表格推過來,微笑著說:“同學,按照上麵注示填寫就好,注意這些地方不要有塗改……”
她伸出蔥白的手指,很貼心的指出每個地方,陳傳留意到她的手指點劃的時候很有力,不經意間繃緊的肌肉證明她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柔弱。
等陳傳填寫完基本信息,又確認了身份資料,便要交付一百元報考費。
這幾乎抵得上年富力一月的公俸了,普通人家能寬裕的過上兩個月。
等交了錢後,女學員問他:“同學,你以前有過技擊基礎麼”
陳傳搖頭。
女學員說:“我猜也是。”練和沒練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身上的肌肉分布,動作的節奏和普通人是有區彆的,懂行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
她認真提醒:“陳同學,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有信心來報考,但是你要小心了,稍候會安排高年級的學員來和你們進行對抗,會有老師在旁邊觀評,入學考時老師主要看你們的臨場應變,而不是輸贏,心裡彆有負擔,儘量做好自己就行。”
陳傳露出一個微笑,說:“謝謝學姐了。
年輕女學員覺得他的笑容很陽光,蓬勃有朝氣,也是朝著他笑了笑。
舊樓的另一側,有幾名青年正在走過來,其中一個高個子看到女學員對著陳傳笑,心裡突然有些不爽,轉頭對一個年長學員說:“老劉,入學考的對抗人選是你安排的吧”他下巴朝陳傳示意了下,“我來會會那小子。”
劉采警惕的說:“你想乾什麼”
高個青年毫不掩飾的說:“他嗎的,這小娘皮總是一本正經的,從沒對老子笑過,對這小子笑老子看他不順眼,想教訓他一下!”
劉采警告他說:“單雄,彆亂來。”
單雄樣子很蠻橫,瞪著他,說:“你就說行不行吧”
劉采猶豫了下,單雄上麵認識不少人,又和校外一些幫派人員不清不楚,而來這個點報考的都是沒什麼背景的學生,他不想為這點小事得罪這人,就衝他點了下頭。
單雄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承情了。”
劉采再次提醒:“你注意點,彆搞出事來,讓我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