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緩緩吸了一口氣,足尖一點,躍入了坑洞之中,輕輕一聲入水聲後,隨著身後水浪湧動,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樣竄了出去。
這十多天的訓練成果再加上烘爐呼吸法的助力,他反應更敏銳,速度也比以前更快了。
他不斷在坑洞之間快速穿梭遊動,去碰觸那一個又一個標牌,等一個小時結束,他雖然沒有去數,但知道自己已經突破了十二塊的上限。
不過他並沒有就此停下,他閉上雙目,雙臂交叉內合,以內呼吸法深深吸了一口氣。
伴隨更多的氧氣進入身軀內部,烘爐呼吸法推動下,身上逐漸變得烘熱了起來,氣體的快速交換下,也使得周圍有無數細小的氣泡產生,向上漂浮而去。
與此同時,
他雙腳一蹬,身後留下一串久久不息的水痕,就往坑洞更深處潛入了進去,並不斷朝裡深入。
要說剛才,純粹隻是用速度和反應去避開路上的麻煩,而現在穿渡而過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去做路線的改變。
當麵對那些激流時,他則是雙手手指不斷在洞壁上插入拔出,同時雙腳蹬動,頂著那股力量逆流而上,在那股阻撓自身的力量消失之後,又一次飛速竄遊了過去。
對於路上遇到的魚群,他絲毫不做避讓,直直就撞了過去,那些擋在路上的霎時就碎爛開來,隻留下一群四散遊走,驚慌失措的魚群。
整個過程中他覺得暢快無比,那種不用顧忌什麼,拋開一切,隻管一路向前的感覺無比美妙,身體內的異化組織也是完全活躍起來,化作推動著他的力量,讓他越遊越快。
不過即便是在這樣的感覺之中,他也沒有放縱自身成為情緒的奴隸,在一個小時之後,他適時的收斂,往上方而去。
許久之後,待見到上方的光亮時,他手腳劃動,陡然一個加速,在接近水麵時,渾身肌肉一個發力,嘩的一聲將之破開,自裡一躍而出,身軀舒展開來後,在半空之中一翻,雙腳穩穩落在了地麵上,膝蓋微微彎曲一下,便就站直了。
隨後他看向何嘯行,這一次潛渡是他對於這次訓練的答卷,也是他交給何嘯行的一份禮物。
何嘯行看著他依舊發熱發燙的身體,緩緩點了點頭。
常霸看了看他們,他沒有去問陳傳這次到底觸碰了幾塊標牌,因為他有種感覺,那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陳傳等換過衣服之後,又來到了何嘯行前麵,說:“何老師,我出來了將近一個月了,明天我準備回去了。”
何嘯行說:“回去吧,老成應該很高興有你這個學生,你應該會走得更遠的。”
陳傳鄭重說:“學生會的。”
從試驗場出來後,陳傳回到了旅社,他買了一些東西,順道和這些天來認識的打了招呼,告知自己即將離開的消息,隨後就回房間收拾整理行囊了。
等兩人從裡出來後,一輛越野車開了上來,常霸興衝衝的拿了一個照相機跳了下來,對他們說:“趕上了,趕上了,”舉了下手。“陳小哥,何叔,我們合個影吧。”
兩人都沒有拒絕,常霸將相機交到車裡照相師傅的手上,自己顛顛的跑了過來。何嘯行比陳傳和他都要高出許多,所以站在中間靠後一點位置,而他們兩個人站在兩邊,隨著相機按鈕按下,哢嚓一聲,就將畫麵定格在了那裡。
常霸這時拍了下陳傳,“陳小哥,我送你去車站。”
陳傳沒有拒絕,他轉身看向何嘯行,對著後者鞠了一個躬,說:“何老師,感謝這些天來的指點,學生告辭了。”說完之後,他直起身,緊了緊背後的匣子,就邁步上了車。
何嘯行則是站在山上,看著車子緩緩下山,然後一路往遠處駛去。
常霸在開車離開了小鎮後,拿了一本硬麵冊子遞給陳傳,說:“陳小哥,送你個東西。”
陳傳接了過來看了下,發現是常霸畫的畫,都這是這幾天來訓練的內容,其中既有他入水的瞬間,還有三個人一起吃燒烤的場景。
上麵隻是寥寥幾筆,就將人物動作給勾勒出來
了,儘管畫裡常某人比起他們非但一點也不遜色,還看著好像是什麼重要人物,但這是畫麼,總有藝術加工的地方,可以理解。
常霸看著前方說:“我小時候就想練格鬥術,但父親不讓,說是沒到時候,那個時候我就隻能自己照著他們格鬥的樣子畫,沒想到我還是挺有天賦的,格鬥是沒練成,畫這個倒是學會了。嘿,畫的簡陋,彆嫌棄。”
陳傳笑了笑說:“我覺得很好,謝謝了,小常哥,這個禮物我很喜歡,很有紀念意義。”
常霸哈哈笑了起來,他畫的這些東西,平時可沒什麼人看,一手好畫技沒人欣賞他也是憋得慌,現在就憑陳傳這句話,他之前給的免費就不虧。
而在小鎮的練功館中,何嘯行幾個小時後就拿到了衝洗了出來的照片,照相館的人還特意給他做了一個相框。
他拿過來看了看,就走入了房間裡,將這個相框放在了案上。這時他目光撇過一旁的桌角,那裡也有一個打開撐角的相框,是他和一個年輕人的合影。
那個年輕人高大俊朗,個子不比他矮多少,正露出十分陽光的笑容,而背景是武毅的南丘練功館前,光芒從旁邊照下來,門前的樹葉好像還在拂動。
他注視了一會之後,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