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到了六點半的時候,陳傳換了一身風衣,拿起雪君刀,就從宿舍之中出來,在軌道車站坐上了電車。
這個時段,電車裡還沒什麼人,因為那些公司職員通常要工作到十一二點,現在距離下班高峰還早得很。
他通過界憑看過去,喧鬨的聲響,五光十色的光影,各色絢爛的廣告不斷衝入感官之中,儘管來了中心城不少天了,可看到的,仍隻是浮於表麵的東西,那些潛藏在深處的東西,遠還沒能觸及到,他還需要時間。
最近他和吳北聊天,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些光影也是要通過界點投入一定資源才能得以展現的,投入的多寡決定了對外所呈現的效果,而這種資源也是很多人所爭奪的。
就像是他當初第一天來武毅學院假期,因為學院裡隻有他一個人,且還因為他是新生,所以能夠單獨享受到很多資源。
不過武毅學院擁有活躍意識體,此類資源應該足夠所有的學員敞開使用,且他還覺得,從紅拂的身上看,真實虛幻之間的界限非常模糊,可能是一種更為高級的運用,吳北對此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七點鐘的時候,陳傳從電車的站點下來,由於吳老師給的那個地點很荒僻,沒有直通車,所以到那裡還要徒步走半小時。
隻是這一路走來,他見幾乎沒有什麼民居,連幫派分子都不存在,街麵道路破碎高低不停,溝壑裡積著汙水,到處是雜草和石礫,隻是路邊偶爾會看到一些火堆,有一些流浪者圍坐在那裡,偶爾還有野狗在附近晃悠。
七點半的時候,陳傳看到了那座地圖上見到那的座小山包,還有上麵的那棟兩層木結構房屋,裡麵此刻正亮著光芒,但是周圍並沒有人靠近。
陳傳沿著一條被雜草幾乎掩蓋的道路朝那裡走去,周圍可以看到有許多像是被推倒和爆破後的房屋,而來到這裡後,第二我身上就出現了明顯的虛化跡象。
他看了一眼,沒有停步,繼續往前走去,來到小山包上後,才是接近了那棟木屋,房門就從裡麵被開了。
吳老師站在屋內,笑吟吟說“陳同學,請進,我等你很久了。”門打開後,他背後的小屋光線很明亮,似乎是這片寂冷黑夜中唯一的暖色,而他的笑容也很真摯溫暖。
陳傳說“讓老師久等了。”
“不,你很守時。”
吳老師感歎了一聲,說“可能是我水平不夠吧,教不了你這樣的學員。”他一側身,說“進來吧。”
陳傳點了下頭,他走了進去,入目所見,屋子裡的陳設擺的整整齊齊,中間放著一個長桌,上麵擺著有一壺茶,兩邊擺著五張椅子。
吳老師關上門,說了聲“隨便坐。”就過去拿起茶壺,對著杯子給他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口中說“很抱歉這麼晚叫你過來,可是沒幾天就要開學了,可我也不想麵對太多人,免得有太多遺憾。”
陳傳並沒有坐,而是來到了窗口邊上,看向外麵,這裡地勢稍高一點,從這裡看過去,能看到中心城那五顏六色,絢爛之極的夜景。
吳老師說“這個地方以前的風景很好,早些年我就住在山下那些被推倒的民居裡,你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看見。
後來來了一個公司,說是要開發這片區域,所有人都被從驅趕走了,我記得那天還沒亮,是一個非常冷的早晨,我們一家就被一群拿著槍的安保給驅趕出來了,說是這片地區及以上資產的所有權已經更換,給我們一個小時離開這裡。
當時我還很小,我問父親,這裡會怎麼樣?
父親說,這裡會和城裡其他地方一樣,豎立起很多很高很漂亮的房子。我問父親我們到時候能住麼?那時候我父親隻是緊緊摟住了我……”
說到這裡,吳老師歎了一口氣,“後來他在我十歲的時候他離開了我,那時我才知道,他才是那座最高大的房子。”
陳傳看了眼山包下麵,那裡隻有一片黑暗,說“可是現在這裡為什麼什麼都沒有?”
“因為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了,那個公司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放棄了這個計劃,以至於這片地很多年無人問津,我們也沒能回來,很可笑是吧?”
吳老師帶著嘲弄,向著一邊示意,“你看,這就是他們當時的廣告宣傳。”
陳傳轉頭過去看了一眼,看到牆壁上貼著一個長幅的宣傳廣告,藍天白雲之下,是經過精心排布的,一連串高聳的氣派建築物,而一條彩虹從上方穿過,正好是位於黃金分割的位置上。
這幅畫很美也很讓人向往,可聯想到外麵此刻的現實,卻又讓人感覺十分諷刺,在畫的右下角落裡有一個熟悉的標示。
那是一朵盛開的墨蘭。
他凝視了一會兒,當時需要這片的土地,是墨蘭公司麼……
“陳學員,”吳老師笑著說,“我看到伱的通訊聯絡頭像還是空缺的,你可能是實用主義者,但可彆小看這東西……”
他伸手指了指,“好的聯絡頭像能給人好的印象,還是你喜好和性格的間接表達,你最好也選一個,將來與人打交道,可是能增加不少印象分的。”
陳傳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知道這位老師從一開始在用對他進行欺騙,那可能會以為這位是一個真正的良師益友。
不過現在這些也不見得是他的偽裝,畢竟人是複雜的,可能是這位過去經曆了什麼,所以心中有了另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