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天色尚未放明。在鬨鐘響起的第一時間,徐子諾就坐起身的伸展著手臂,透過紗窗吹來的清風,讓他感受到空氣中微涼的清新,仿佛連呼吸都帶著一絲甜味。窗外隱隱傳來陣陣鳥鳴聲。很快,洗漱完後,他就騎著媽媽的自行車,一路騎到社區的報紙代理點。代理點的馮大叔一見到他,就樂嗬嗬的和他打著招呼。“子諾今天怎麼這麼早啊!”徐子諾看著馮大叔笑道。“起早點,可以多送幾份報紙,馮大叔,我天天送的這麼快,回頭再給一條線路唄。”馮大叔是好幾家報紙和雜誌在社區的代理人,為了把那些報紙送到社區300多戶的家中,他在社區裡招攬了一些孩子幫他送報紙,每送一份報紙可以掙一分錢。“行啊,現在是5點3分,隻要你在5點40之前,把這些報紙送過去,回頭錢先生那邊的57戶,也交給你。”“真的嗎”不過每逢星期天,因為報紙又多又沉,就不能一扔了事,就必須要每份報紙拿到台階上。如果下雨,就要把報紙放到門廊裡麵。在十歲的徐子諾騎著自行車飛似的挨家挨戶的送著報紙時,送牛奶的中學生這會也把牛奶放到了家家戶戶的房門前,伴隨著太陽的升起,沉睡中的社區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起床的主婦們,會先打開紗門,將門廊下的牛奶和報紙拿起來,然後將報紙放餐桌上,再把牛奶帶進廚房,接著才準備著早餐。不過一會的功夫,廚房裡彌漫著飯菜的香味。“咦南洋在申辦第十七屆奧運會”把報紙往車上一裝,徐子諾就騎著自行車,往他的線路趕過去,一路上,鳥鳴聲此起彼伏,到了顧客門前,他總是把手推車停在人行道上,在距離門廊幾米的位置遠遠甩過去,要是沒有投準,就再投一次。在王長傑用力點頭,開始喝牛奶與麵包戰鬥時,一旁的兩個妹妹則奶聲奶氣的問道。兒子的話,讓艾米莉笑道。“媽咪,奧運會是什麼會哥哥要去開會嗎”在王雄雙眼放光聊著戰前的奧運會和她們那個時候幸福的生活時,王長傑同樣雙眼放光道。“那你要多吃點,而且要多運動長大了才有可能去參加奧運會。”和艾米莉以及孩子們打個招呼後,王雄拿起一個饅頭,就著鹹菜,享受著屬於他自己的早餐時,又拿起一旁的報紙,展開它,開始閱讀今天的新聞。正用往麵包上抹著黃油的艾米莉一聽,雙眼放光道,“是長安要辦奧運會嗎戰爭前柏林也舉辦過一次奧運會,當時爸爸還帶著我和妹妹去了柏林,……”“嗯,嗯!”“一言為定!”“爹、爹,奧運會,奧運會要在南洋舉辦是嗎我聽老師說我們也要去參加奧運會,將來我可以去參加嗎”在衛生間洗漱後,走到餐桌旁,王雄來到了餐桌旁,除了妻子和孩子們喜歡吃的牛奶、麵包、黃油和果醬之外,他的饅頭、稀粥也已經準備好。在兒女們的話聲中,王雄繼續看著報紙,似乎對他來說,南洋要辦奧運會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很多事情,大抵上也都是如此,相比於奧運會,王雄更關心的是他的生意――修車廠。去年,他終於辦了自己的修車廠,雖然隻有幾間房子,而且生意很一般,但是他相信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畢竟,現在鄰居們的車越來越多了,汽車多了,修車廠的生意自然越來越好。“真沒想到,大家的生活變化這麼大!”感慨之餘,王雄想到曾經見過的遍地的貧窮和流民。“當年他們下南洋的時候,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住上這麼漂亮的房子,還能開上小汽車吧。”心裡這般尋思著,王雄的目光投向窗外,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陽光灑在鄰居下的屋頂上,這樣寧靜祥和的生活,不正是大家夥所渴望的嗎心裡這麼尋思著,他又把目光投向妻子――艾米莉是法國人,當年部隊駐紮在法國蘭斯時,和不少兄弟一樣,他也娶了一法國女人。在國內的時候,哪怕就是做夢,也沒想到會娶法國女人,更沒有想到會過上現在這樣的日子。儘管第一批搜索隊員裡出了很多達官顯貴,而王雄自己隻是汽車維修廠的技師,但他從來沒有不滿過,反而對自己的日子很知足,畢竟,搜索隊隻是過去。現在,他是靠自己的技術吃飯,況且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意,那也是……嗯,也是因為戰友們見他一直呆在汽車維修廠裡,特意給他辦的,甚至還給他介紹了不少生意。這是什麼這就是戰友情!是兄弟情!咱這命啊……可真不錯啊!心下感慨著自己命好的時候,王雄繼續翻看著報紙,突的,報紙上的一篇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明日,外交總長李國仁與馬來亞聯合邦高級專員鄧普勒將軍就難民安置進行第三輪協商……”報紙上的新聞,讓王雄的眉頭一揚,疑惑道。“難民安置進行第三輪協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疑惑就認真的看起了新聞,越看他的心裡就的越發的好奇起來。“既然是要把法屬印支北部的唐山難民接到過來,為什麼還要把他們送到馬來亞”在王雄疑惑不已的時候,他並不知道的是,在大海的另一邊,在吉隆坡,一場談判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會議室內,煙霧彌漫。空調嗚嗚的叫著,似乎是在抗議著房間內煙槍太多。長長的會議桌兩側,坐滿了雙方的談判代表,第三輪談判,從一開始,氣氛就緊張的很,談判雙方似乎都沒有任何讓步的意思,這邊不過隻是剛剛開始,就已經陷入了僵局。此時坐在左側的英方那邊位的,不是彆人,正是鄧普勒將軍,穿著一身軍裝的他,就這麼坐在那裡,那雙發灰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李國仁,而對方就這樣迎著他的目光。此時,這裡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大有一副談判隨時可能破裂的可能。坐在總長的身邊,林天啟的目光更是不由自主的對方身上巡遊。此時,馬來亞聯合邦那邊除了高級專員鄧普勒之外,還有高級副專員……他是自己人,可以不算做對方的陣營,對方陣營裡的人是誰看著那位兩位穿著土人衣著的高級公務員,他們代表的是土人,其中一位年齡稍長,頭戴馬來特色的宋穀帽,襯衫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眼鏡片背後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憤怒,似乎是在為先前的談判而惱火。在這種壓抑且緊張的氣氛中,鄧普勒將軍從桌上的鐵皮煙盒罐裡拿出一根香煙,自顧自的點著煙,然後又抽了一口,接著,他就這麼看李國仁,但並沒有打破沉默,隻是這麼直視著對方,那雙眼睛中同樣壓抑著強烈的不滿。不僅僅隻是不滿,還有怒憤!不過隻是幾口的功夫,一根煙就已經抽完了,然後鄧普勒將軍將煙蒂狠狠的按滅亡在煙灰缸裡,直到這時,他才開口說道。“總長先生,你們不能夠這麼咄咄逼人!”........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