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錢海嶽的回答,錢穆點頭,說道:
“我明白了,若是有幸,希望能夠為你的《南明史》作序。”
這天,錢海嶽和錢穆兩個人聊了很長時間,直到中午用餐時,兩人仍然在餐廳裡,一邊用著簡單的餐點,一邊聊著,聊著曆史,聊著國學,當然也聊到了西洋文化與華夏文化的融合。當然,這也是新亞書院的辦學目標——錢穆一心想將西洋文化融入華夏文化,辦一所特殊的國學大學;而國學院則要辦一個普通的國學大學。
雖然辦學理念不同,但是兩所學校仍然有著他們共同點,就是傳承,在這片地上傳承著華夏文明。
就像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一樣,他們來到這裡,在這裡繁衍生息,他們將會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並且在這裡傳播著華夏文明。
文明將會在這裡交彙融化合。
就這樣,兩人不知道聊了多久,在即將分彆時,看著繁華的街道,錢穆感歎道:
“當年編寫《國史大綱》,我以為國要亡了,想的是傳承,想的是要把我們的文明傳承下去讓,讓後代知道原來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還有著如此輝煌的曆史和燦爛的文化。後來,我們贏了,國家危亡的局麵結束了,雖然……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傳播,把華夏文明在這片土地上傳播下來……”
傳承與傳播雖然隻是一字之差,但是兩者的含意卻是截然不同的,尤其是在那種特殊的情況之下。
“是啊,我們唐人之所以是唐人,就是因為我們的文化!”
“確實……”
將視線投向遠處的海報,盯著海報看了一會,錢穆說道:
“無論我們唐人身在何處,無論相隔多遠,共同的文化把我們的血脈相連,我想,這也正是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因。”
其實,這同樣也是的李毅安資助國學院、新亞書院的原因,為了華夏文明的在這片土地上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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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在翻看著《國史大綱》時,李毅安依然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動了讓錢穆過來給自己講學的想法。就這樣看了一會之後,才合上手中的書,然後衝著坐在對麵的林家超,笑道:
“一看書,就入迷了一些,這部《國史大綱》確實是非常適合南洋的!”
聽著閣下的感歎,林家超連忙說道:
“閣下所言甚是,當年《國史大綱》發行之初,我初閱時,方才知道,我華夏文明源遠流長,何等之輝煌,隻有清據之後,才淪為“東亞病夫”,如此才堅定了抗戰必勝的信念……”
林家超的回答,讓李毅安連連點頭。
儘管在另一個世界,對這部書的褒貶不一,批判過於美化中國傳統文化和曆史,是保守主義,是傳統文化的衛道士。可是他們全然不顧這部書的本意——是修給亡國之後的國人看的。
其實,在這一點上,時人是有認知的,九一八事變後,金陵就下令將中國通史作為大學必修課。為什麼要作為必修課?因為當時的局勢,國將不國。日本占領東北後在東北推行日式教育,學日文,摒棄中國曆史,修習日本文化和日本曆史,讓淪陷地的人民接受日文教育。這無疑是最高程度的文化侵略。消滅一個國家,最關鍵的是消滅一個國家的文化。當文化沒有人追隨,這文化自然消亡了。
所以,他們才要通史,學使,因為一個國家的根本,就是他的曆史!
“錢先生知道,作為一個史學家,他的肩上不僅僅擔負著教書育人的作用,更有責任把華夏的文化留下火種。時局衰微,誰也不知道明天,明年將會是什麼情況。所以,錢先生是帶著一顆,寫給亡國人的心,寫了這部著作。而他也希望,這部著作能讓人們在日本侵略者的侵略中,記得自己還是個華夏人。萬一哪一天被占領,還記得自己是華夏文明的繼承者,能夠奮起反抗,而不是被同化,被洗腦。就像……清據時期的同胞一樣,時間長了,不僅就甘為異族奴隸,甚至還會助紂為虐。”
提及這些李毅安的語氣變得稍顯得有些沉重,畢竟那是華夏曆史上最慘痛,最黑暗的一段遭遇。
搖了搖頭,將這些思緒甩出腦海,隨後,李毅安又說道:
“這部寫給亡國人的史書,其實才是最適合南洋的,適合作為南洋學生的知史讀書,家超,你知道為什麼?”
麵對閣下的問題,林家超思索片刻後回答道:
“這是因為錢穆先生在編寫《國史大綱》的時候,其目的是為了讓後代知道原來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還有著如此輝煌的曆史和燦爛的文化。
所以,重點側重於對漢唐盛世的描寫,重點關注中國古代政治、經濟、文化的優點。因為如果縱觀上下五千年全是“吃人”二字的話,又有誰會想著去複國呢,又如何能激發民族的民族自豪感。”
看著點頭表示讚同的閣下,林家超接著說道:
“我南洋人身在南洋,但根在唐山,與華夏血脈相連,自然應該以民族為榮,所以,這部《國史大綱》是最適合南洋的史書,它告訴我們——華夏先賢創造了如此輝煌的曆史和燦爛的文化,會理所當然的主動加強這種血脈聯係,而不是淡化這種聯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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