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煤礦的禮堂內,樸正雄看到了這座煤礦裡的韓國勞工,這裡不僅有300多名勞工,還有十幾名韓國護士。
儘管因為總統的到來,他們都洗漱了一番,男礦工穿著白襯衫,長褲,女護士則穿著韓服。
進入禮堂後,樸正雄就親切地跟這些礦工和護士們一一握手。走在後麵的總統夫人問候護士們:
“家裡常有消息吧。”
“在這裡乾活累不累?”
當陸英修問第三個護士,剛開口說到“故鄉……”兩個字時,原本她想問“故鄉在哪裡?”
可是那個護士立即就哭了起來。她的哭聲成了一個信號,護士和礦工們都哭起來了,一時間,禮堂裡儘是一片哭聲。
當時已走到會場中間的樸正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也忍不住拿出手帕擦了自己的眼淚。
過了十多分鐘後,樸正雄夫婦才登上了講台。礦山樂隊演奏韓國的國歌,樸正雄領大家一起合唱。但是,當唱到副歌時,大家再也唱不下去了,歌聲終於被哭泣聲淹沒。
在哭聲之後,作為公司礦場經理陳樹海宣讀歡迎致詞,在表示歡迎之後,又特彆說道:“我們永遠不能忘記一個國家的國家元首訪問此地的這一曆史時刻。”並且表揚了已在這裡工作一年的韓國礦工的勤勉與高度紀律性。
隨後樸正雄開始講話,他拿出了秘書早就準備好的發言稿說道:
“在萬裡異鄉見到你們,我真是感慨萬分。在異國他鄉的地下勞動,你們辛苦了。”
這時四處又一次傳來了抽泣聲。
聽著大家的哭聲,樸正雄放下了發言稿,開始即席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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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工們!護士們!我知道你們想念遠在母國的家庭和故鄉,心裡十分痛苦,但是你們每個人務必牢記為什麼來到了這遙遠的異國,為了祖國的榮譽,要專心致誌地工作啊。即使我們這一代人不能成就,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能與人家一樣繁榮,要打下基礎。”
接著樸正雄頗為動情的說道:
“麵對你們我感到慚愧,心如刀割。我捫心自問,作為韓國的總統,我究竟做了些什麼……請給我時間,我至少要做到我們的子孫後代決不被賣到國外來。”
抽泣聲變得越來越大,樸正雄話不成句,終於哭出聲來。整個會場變成了淚的海洋。一國總統在南洋一處礦場會場的演講就這麼結束了。
離開會場時,樸正雄同每個礦工握手,給他們贈送一些韓國產香煙,一人一盒。隨後樸正雄一行人又察看了礦工宿舍,直到這時,他的心裡才稍微安慰一些,這些宿舍雖然沒有空調,但是卻非常整潔,一個房間可以住四個人,而且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從環境上來說,遠遠超過大多數韓國人居住的環境,而且,在得知他們每天都能吃到肉時,他沉重的心情總算是稍稍釋懷了。
但是在看到許多礦工的臉、臂和腿上到處都是傷疤時,樸正雄的心情又一次變得沉重起來。而礦工代表對樸正雄說:
“能在異國他鄉麵見總統和夫人,就像見到父母一樣高興。”
當樸正雄一行快要離開煤礦時,一批礦工結束了工作後,回到了宿舍。得知總統一行人到來的他們,甚至都沒有洗澡,就穿著沾滿煤粉的工作服,向總統伸出手:
“總統,讓我們握握手吧!”
礦工們攔住了樸正雄乘坐的轎車,下車和這些滿身煤灰的礦工們一一握著手時,樸正雄的心內是沉重的,在上車後,又一次流出了淚。
當天回到太平的酒店之後,樸正雄叫來了《韓國日報》記者鄭光謀,他看到總統夫婦哭腫了雙眼,安慰他們說:
“請不要哭,晚上有宴會,怎麼出席呀。”
他的安慰讓樸正雄夫婦哭得更傷心,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止住了眼淚。
“我們的同胞,在這裡乾的都是南洋人不乾的,最沉重,最勞累的工作,那些礦區都是雨林腹地,南洋乾三天休息四天,可是韓國人卻要經年累月的在那裡工作,可即便是如此,工資還不到南洋人十分之一……”
激動之餘,樸正雄向記者發誓道:
“結束已經安排的南洋巡訪後,直到我國國民吃飽飯之前,我再也不想出國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讓我的國民吃上飽飯,而且再也不用賣兒賣女,下南洋掙錢了。”
儘管嘴上這麼說著,但是樸正雄知道,韓國離不開南洋的僑彙——在南洋的韓國勞工年均創彙達到5000萬美元!對於韓國來說,這是一筆極其寶貴的外彙。
即便是賣兒賣女,韓國人也願意來這裡啊,畢竟,在這裡是可以掙到很多錢的!
所以,對於韓國人來說,有機會賣兒賣女下南洋,反倒是件極其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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