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戈登努力揮著手,大喊著,讓安希爾快點跑。
平日裡總是一副矜持優雅少爺派頭的安希爾也快瘋了,他甩開手腳,跑得比誰都快,還不時回頭確認著將軍鐮蟹與自己的距離。
即便斷了三條腿,將軍鐮蟹的腿還是比安希爾要多,所以他們間的距離急劇縮短著,這屬於不可抗力。
安希爾知道,將軍鐮蟹的耐力一般,這樣的衝鋒持續不了多遠,但看這家夥的勢頭,在它力竭之前,自己應該會先被趕上碾過去。
所以飛撲閃避成了唯一的選擇。
龍頭骨掀起的勁風吹拂著他的後脖頸,淡淡的腥味鑽入了他的鼻孔,眼角餘光中,巨大的陰影已經將他的背後籠罩。
這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時機!
安希爾使出吃奶的利器,用力朝著一側飛撲出去,他幾乎都能感覺到,將軍鐮蟹甲殼上的棘刺,刮過自己鞋底時的剮蹭感。
重重落地,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麵硌得他肋骨生疼,背後沉重的礦石結晶新星更是再給他追加了一記重擊,安希爾感覺自己胸腔裡的空氣都被擠乾淨了。
但他還是很高興,比起被串在那根龍頭骨的獨角上,這些小磕小碰又算得了什麼?雖然狼狽了些,但至少活下來了不是麼。
安希爾腰腹間一用力,便從地上跳了起來。
既然沒能創死我,接下來就該輪到我反擊了!
安希爾咬牙切齒地展開重弩,準備先給將軍鐮蟹來一梭子作為回禮先,卻驚愕地發現,停下衝鋒腳步的將軍鐮蟹並沒有回頭再戰的意思,而是一瘸一拐地鑽入了一處岩洞入口。
跑了
安希爾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長長地喘了口氣。
連續高強度作戰了近一個小時,他已經很累了,眼下將軍鐮蟹退走,終於能好好休整下了。
戈登小跑著趕了過來,他拋給安希爾一個水囊,又瞥了眼後者亂七八糟的防具,以及身上的傷口,笑嘻嘻道:“怎麼樣少爺,被將軍鐮蟹教育得爽嗎?”
安希爾斜了他一眼,沒理他,仰脖一口氣灌進去大半袋水後,用衣袖擦了擦嘴。
“咦?你從不離身的手帕呢?”戈登故作驚詫地調侃著。
“丟了!”安希爾沒好氣地道。
短暫的沉默後,兩人一起神經病似得大笑起來,搞得湊過來的豬扒滿臉莫名其妙。
“傷勢怎樣,需要回營地好好休整下麼?”戈登伸出手,把坐在地上的安希爾拉了起來。
“不用!”安希爾拍了拍沾上灰塵的衣褲,“都是些小傷,喝了回複藥也就好了,那家夥已經是強弩之末,乘勝追擊吧。”
“也好,我帶了麻痹陷阱,可以考慮捕獲。”
“行,我沒帶捕獲用麻醉彈,你帶了麼?”
“呃。”戈登尷尬地撓了撓下巴,“我好像也沒帶。”
安希爾&豬扒:“.”
注意到安希爾與豬扒看傻子似的眼神,戈登連忙補救道:“沒帶麻醉彈也能用麻痹陷阱控製住那家夥嘛,看我用蓄力斬給它來兩下狠的!”
“嗯?”安希爾突然眯了眯眼。
重新檢查過武裝帶上的各型彈匣數量後,他語調神秘地道:“或許,我們可以換個辦法,給它來上最後一擊。”
幽暗的地底洞窟中,將軍鐮蟹一瘸一拐地走著。
斷腿對於普通生物,乃至絕大多數種類怪物而言,都是屬於不可逆的損傷,但放在甲殼種身上,這個結論並不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