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後,“五”這個數字被公會視作不詳,一支隊伍的人數也被限定在最多四人上。
“是不是覺得自己是當代最強獵人,理應肩負起這一切?”村長的眉毛胡須隨著他的開口,輕輕抖動著,模樣有一點滑稽,但戈登卻沒有笑的心情。
“背不起來的,任何一個人都背不起這樣的責任與壓力,我不行,大長老不行,你也不行。
如果一個文明的存在與興衰,隻能維係在某個人,或者某幾個強者身上,不覺得太可笑了麼?”
戈登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
村長繼續道“很多人有誤解,認為是我們創建了公會,創立了獵人這個職業,在此之後,人類才有了對抗怪物的力量。
這個說法其實淺薄又愚蠢。
早在那之前,在上古文明開啟以前,在人類這種生物誕生之時起,我們與怪物的鬥爭就從未停止過。
當怪物襲來時,擋在他們麵前的可能是披甲持劍的騎士。
可能是研究機關的工匠,是發明火藥的學者。
可能是衣裝襤褸的流浪武士,也可能是拿著鋤頭的普通農民。
無數年來,古文明覆滅,紀元更替,人類的薪火卻從未泯滅。
守護著這一切的不是某個強者,不會是某個國家勢力,也不會是如今的公會,而是所有自稱為人類的生物本身。”
說到這,村長停頓片刻,笑嗬嗬道“是不是覺得,這不過是些大道理?
那咱說些更實際的東西吧。
在來到東多魯瑪的路上,我看到了一艘巨大的飛空船,從我搭乘的小空艇邊飛了過去。
它真大啊,上麵還裝滿了火炮還有一些我都沒見過的武器。
如果當年有這東西,一角龍那樣的怪物也會被攆得鑽在地下不敢露頭吧?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外麵世界的變化這麼大的嗎?”
戈登歎了口氣,把之前公會調集各國飛空船時遇到各種阻力的事,跟老村長說了遍。
老村長卻顯得毫不在意,“是人,就會有私心,這是理所當然的。
但你相信嗎,當真正的危機降臨時,所有人都會來到你的身邊。
天塌下來了個高的頂,這隻是句玩笑話,天不會塌,就算真的塌了,也是所有人一起頂著。”
聽了這句話,戈登想到那些未順利通過邪眼考核,卻在努力擺脫影響,試圖再試一次的獵人們。
想到東奔西跑的公會主管等文職人員。
想到急匆匆趕來的巴魯巴雷與炎火村的工匠們。
想到不計代價,哪怕是用人數堆也要堆出一隻炮擊團來的將軍與士兵們。
頭頂上懸著的那把劍消失了,心中的壓力與煩躁也消散一空。
他甚至為自己之前的心態感到可笑。
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麼?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從屋內被推開。
但這是扇內拉門,巨大力量強行推動下,門板連著門框一齊倒了下來。
哈雅塔一臉驚恐地從屋內衝出來。
看到戈登站在院子裡,她怔了瞬,隨即臉上的驚慌燃燒成怒火。
戈登額頭上有些冒冷汗。
代入哈雅塔的視角想一想,半夜起來發現,最近精神狀態不佳的丈夫不在床上,困惑地走出臥室找了找,沒能找到。
回頭突然發現,存放【龍擊】大劍的箱子被打開了,鎖是被強行擰斷的,那把邪劍與丈夫一起消失無蹤。
這太容易令人產生某些危險的聯想
戈登連忙舉起雙手,試圖解釋。
大腦高速運轉下,他想到個絕讚的瞎話,“村長來了!他想看看那把劍,我怕吵醒你們,就拿到院子裡給他看看!”
戈登睜眼說瞎話的行為簡直像是在哈雅塔的怒火上倒了桶火藥。
“哪個村長?!後半夜的,哪會有人突然上門說要看把劍的?而且院子裡除了你還有誰!?”
“呃”
戈登看了眼身後,某個老家夥早就鑽過柵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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