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年的腰彎的更低了。
宇文君輕聲道“大人留步,今日突然造訪,也叨擾大人了,有緣再會。”
李春年作揖相送宇文君與赤元離去。
待得兩人消失於他的視野後,他仍舊沒有起身。
老管家知曉大人心頭沉重,身子骨一並跟著倦了,小心翼翼的攙扶起了大人。
李春年悲憤道“往後遇見方才的那位年輕人,腰杆可能再也硬不起來了。”
棋輸了,心氣亦是如此。
這條街上無多少旅人,街邊更無小商小販。
街道兩邊都是達官貴人的住所,宇文君和赤元慢悠悠的走著,腳步聲清晰入耳,皇都難得這般清淨。
在快要走出這條街時,儘頭站著一位身著錦衣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麵相堅毅,其勢如雄獅。
他是兵部尚書孔衝。
宇文君見狀,緩步走了過去,赤元停下腳步,一隻手負在身後,一臉淡然。
先是同嶽擘橫渡虛空,隨後又來到了戶部尚書李春雨的府中,宇文君的一舉一動,都在文武百官的視野中。
孔衝一臉陰沉的行了一禮,抬頭正視宇文君,不卑不亢道“公子此次入都城,可謂好事多磨。”
“隻是在下心中不服,欲打算在公子這裡討教幾招。”
“不知公子賞臉否?”
兵部尚書,無多少中庸之道,為人處世,宛若通透的槍勁。
宇文君嘴角微微上揚道“大人這般直接,我似乎無法拒絕,可既然是討教,就自然會有輸贏勝負,不知大人輸了,會做出怎樣的姿態?”
孔衝板著臉,冷哼道“這般年紀步入破極著實不易,可公子未免托大了,怎就知曉自己一定會贏?”
宇文君淡然一笑道“我輸了,大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不知大人的籌碼是?”
孔衝怒氣上湧,真元外放,袖口鼓蕩不已,地麵生出無限寒涼。
“我若輸了,自然不會和公子作對。”
宇文君微笑點頭道“不錯,很識時務,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郊外大河之畔,那裡地勢平淡,如今已到深秋,其天時地利,很適合捉對廝殺。”
身後的赤元大袖一揮,帶著兩人橫渡虛空來到皇都之外。
水流滔滔,波濤洶湧,猶如兵部尚書大人此時此刻的心境。
赤元退後雙手環抱腰間,今日他隻看熱鬨,絕不會插手。
宇文君想起了扶搖女帝,記得在那一夜的大雪中,佩瑤獲得了名劍流雪。
孔衝亮出一條單鐧,鐧體古銅,棱角四方,末端有一刺刃,閃爍幽幽寒光,此乃破雲鐧,重達萬鈞,隨意一擊,便可開山裂石。
“還請公子亮出名鋒斷念,這般托大,很容易招來殺招。”孔衝怒意外泄道。
宇文君果斷亮出斷念,當他在殿前亮刀時,這位兵部尚書大人便已忍不住了,礙於人皇駕前,他仍需恪守臣子本分。
“請賜教。”宇文君平和道。
孔衝蹬腿發力,衝步上前,單手握住破雲鐧,正麵砸擊而來,鐧體頓時湧上一層淡淡的銅光,殺意霸道狂烈,勢不可擋。
宇文君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單手握住斷念,橫舉於頭頂之上,正麵格擋兵部尚書大人的怒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