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維清心裡已有定數,心裡想著,玉流壇盛裝的半月酒,究竟是今夜打開,還是等到蒲維清功成後再打開。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事情。
風雪中,兩位劍客心中都泛起了漣漪。
橫龍山,龍頭峰上。
宇文君與景佩瑤以及井寒清三人圍坐一桌。
去過謝一鳴家中後,宇文君對接下來局勢也有了些細微猜想,卻也不會細致推敲,隻要結果對自己有利即可。
難受的隻是季建罷了,想來謝一鳴心中既覺得出了一口惡氣,亦會有更多隱憂。
宇文君今日興致頗高,開了一壇酒,不是半月酒,隻是尋常百姓家中醞釀的糧食酒,喝起來味道入喉,無多少韻味綿長,隻是順喉而已。
桌子上一盤牛肉,一疊花生米。
宇文君怪笑道“道家所言,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我覺得甚有道理,世上無永遠的一帆風順,再強大的人,或許也會陰溝裡翻船。”
“仲翊就在宗內與秋水姐姐燕北遊叔叔商量貿易往來的細節,今冬必會過一個肥年。”
“可這太順了,不久之前還與人皇劍拔弩張,這才多久時間,就成了這般局勢?”
“我在想,不妨犯一個錯誤,給廟堂袞袞諸公留下一個世人皆知的把柄,以此來抵消冥冥之中的某些因果。”
“二位意下如何?”
此言乍聽之下有些胡扯,細細一想,竟還有些道理。
井寒清一時犯了嘀咕,不知如何建言。
景佩瑤皺眉道“不如殺個人,且這個人得有一定的地位,但同時又不會影響大體。”
宇文君嘴角上揚,微微搖晃酒杯,覺得這糧食酒也有點半月風情了。
笑道“夫人所言極是,多難道人已死,可他還有一個徒弟,戰神宗之名本就樹大招風,適當的搓搓銳氣也好啊。”
井寒清心中驚雷炸響,未解其意,問道“這會不會有些蠻橫?”
宇文君暢然笑道“一點都不蠻橫,若接受了人皇的錦上添花,那我可就在兩族之間通吃了,不知道迎來多少明槍暗箭與口誅筆伐。”
“陽光之下必有陰影,若一點陰影都無,那也就該壽元將儘了。”
“這叫無用之用,等你這位內閣之首多曆練些年月,就自然悟了。”
井寒清一知半解,略懂一二。
多數女人家,看似平日裡喜歡胡攪蠻纏,卻都喜歡在正經事上一板一眼的好好講道理,井寒清也不例外。
景佩瑤直接問道“何時動手?”
殺一個古青皓,被人指指點點口誅筆伐都是小事,可若在兩族夾縫中得了大顯勢,距離多藏必厚亡也不遠了。
宇文君想了想,平和道“暫不著急,明日你我兩人以及仲翊,去一遭妖域,既是散心,也為聞風。”
“在此期間,陛下的聖旨或許會來到恒昌宗,我不在,大小事宜由武宓做主。”
“說起來,真不願看那些人的嘴臉。”
景佩瑤會心一笑道“你這想法,總算像個年輕人了。”
宇文君無辜道“我一直都是年輕人啊,莫非平日裡看起來不明顯?”
景佩瑤笑的花枝亂顫,井寒清默默吃了顆花生米,還是沒想通其中關鍵。
也罷,內閣之首,隻需安心處理政務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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