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照與郭海此刻麵無表情,若兩尊雕塑。
傅渾仍舊保持著抱拳的姿態,整個軍帳裡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大帳之外,將士們的交談聲此起彼伏,遠處傳來練兵的喊殺之聲。
傅渾尚未動怒,他身後幾位副將此刻已怒氣上湧,其人一人的手已放在腰間寶劍之上,傅渾冷冷的瞥了眼這名副將,後者才滿臉不甘的放下手。
這會兒,郭盛和與張本初擦了擦嘴,搓了搓手,站起身來笑嗬嗬的走到傅渾近前。
“早就知道你要來,本想著準備一頓宴席,給將軍你接風洗塵,可轉念一想,如今糧草也不算充盈,該節省的,還是得節省一下。”郭盛和一臉笑哈哈道。
實則近些日子,恒昌將士不說頓頓大魚大肉,至少每天都有一頓大魚大肉。
傅渾老道應道“血戰一場後,難免有些疲憊,此次我特意為將士們準備了些補身子的野味兒,還望將軍莫要嫌棄。”
郭盛和拍了拍傅渾的肩膀,暢然笑道“不嫌棄不嫌棄,傅將軍這就有些客氣了,但我也盛情難卻啊。”
傅渾和然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張本初好奇的瞥了眼傅渾身後的幾名副將,熱情招呼道“既然來了,往後都是袍澤,自家人無需客氣,請入座。”
傅渾輕微咳嗽了一聲,身後的幾人才依序在大帳裡落座。
張本初雙手擊掌,雄渾掌力化作沉雄音波擴散開來,很快,軍帳門簾拉開,火頭軍先是搬來桌椅板凳,隨即開始上菜。
不下於二十道的珍饈美味上桌,整個大帳裡頓時湧起無窮生機。
張本初輕聲言道“宴席自然是準備了,可將軍見多識廣,也總不能一開始就讓將軍知曉我們備下了宴席。”
“不過將軍也許是知曉的,隻是裝作不知。”
說這話時,張本初看著傅渾的眼眸。
對於這顆將星,傅渾自然有諸多好感,如今相逢,卻是在這般場合之下。
傅渾輕笑道“將軍的心意果真是沉甸甸的。”
張本初又言道“我恒昌將士,多是雛兒,初經一場血戰而險勝之,如今心氣正高,平日裡多有驕狂之氣,往後若有些許小摩擦,還望將軍多多寬容。”
“張本初謝過將軍。”
傅渾一直都覺得張本初是一個走王道的人,可此話之中,既有王道也有霸道,年紀輕輕,便有這般修為,甚是罕見。
若言郭盛和鋒芒畢露,張本初則真的就是大巧不工端凝沉雄了。
張本初拉著傅渾的大手入座,且坐在了傅渾身邊,主動給傅渾到了一杯酒。
言行舉止,自然而然,像是許久未見的朋友。
傅渾哭笑不得道“將軍所言極是,我自當配合。”
郭盛和在一旁哈哈笑道“話說開了那就好,來來來,今日不醉不歸,敞開了吃就是。”
兩位年輕人的架子有些蹩腳,顯得信心不足,至少傅渾的副將看來是這樣。
可張本初身為東道主,自然是要給這些客人夾菜的,夾的每一塊肉,大小近乎一致,手法平穩若一座山丘。
蹩腳,對得起年輕人的年紀與風采。
可信心不足,傅渾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張本初看似沉穩,卻如一頭在林間緩緩遊蕩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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