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明月山。
景佩瑤站在岸邊聽風,小皇月以劍為筆,於水中練字。
瞥了眼身邊的小師妹,心裡想著,她日後是否會如同所書寫的那八字一樣?
當那一縷勁風到了恒昌宗,武宓又將那一縷勁風吹向北方,景佩瑤知曉後,心中泛起漣漪,真想要此刻手握流血,將那廟堂之上的袞袞諸公殺個乾乾淨淨。
武宓已上路,估摸著半日後,便有慘案發生。
景佩瑤很想帶著小皇月目睹一場場熱鬨,可轉念一想,小師妹年幼,過早沾染血腥之事,容易亂了心境,走向另一個極端。
“近幾日,你便在這裡好生練字,我外出一趟,暫不知歸期。”景佩瑤柔聲道。
小皇月倉促嗯了一聲,她的心思,儘在海水之中。
景佩瑤微微動念,白虎從遠處飛來,駕馭白虎,一路南下。
這一次,她並非去砸場子,匹夫之勇固然令人心驚膽戰,可還不足以震懾袞袞諸公的人心。
這個道理,彆人總以為景佩瑤不懂。
半日後,景佩瑤駕馭白虎到了皇都午門。
城防將士見狀,為之震動,白虎之瞳仁皺成一點,森嚴肅殺,整個午門四野,像是下了一場陰冷的大雪。
此刻,一位身著白銀鎧甲的守將從午門後方駕馭一頭甲等戰馬緩緩走出,守將約莫四十,模樣周正,麵向忠厚老實,麵對白虎之威,其眼神波瀾不驚。
“入皇都,得下馬。”守將凝望景佩瑤,篤定道。
胯下甲等戰馬,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直視白虎。
周圍的將士們微微後撤,雖未舞動兵器,其步伐隱約形成合圍之勢。
景佩瑤纖細的腰肢若筆直的孤峰,右手拿捏流雪,左手微微摩挲白虎額頭,無悲無喜道“若不下馬,當如何?”
守將眉頭緊皺,加重語氣道“按律當誅!”
景佩瑤波瀾不驚,一劍橫蕩開來,劍氣若出雲之月,這位守將很快便會人頭落地,周圍的將士們,在這一劍之威下,頓覺四肢僵硬,無法動彈,便是連呼吸都格外吃力。
千鈞一發之際,守將咽喉前三尺之地,砰然一聲激蕩出漫漫白雪。
午門後,又走出一人。
此人身著錦衣玉帶,氣象威武雄壯,乃當朝兵部尚書孔衝是也。
“這一劍,足以破甲上百,姑娘真是好大的殺氣啊。”孔衝似笑非笑,看著景佩瑤道。
白虎立於城外,城內該知曉的人,此刻儘數知曉,包括那位院長大人。
景佩瑤仍舊一臉平靜,道“你要攔我入城?”
孔衝深知眼前姑娘非尋常姑娘,捉對廝殺,饒是宇文君也得大費周章才可製服,興許未必能獲勝。
“皇都有皇都的規矩。”孔衝擲地有聲道。
規矩!?
吼!
一道虎嘯驟然透出,午門四野頓時虛空震蕩不穩,兵部尚書大人震耳欲聾,險些立足不穩摔倒在地。
呼!
白虎縱身一躍,卷起劇烈罡風,從孔衝頭頂衝殺而過。
不守規矩,照樣可越過此門。
景佩瑤一路直逼皇都正門,可一路上,未遇見守衛皇都的甲士,直到來到皇都正門下,遇見一位胯下黑虎,手握方天畫戟的將軍。
嶽擘大病初愈,精氣神略有不佳,不複往日風華,可在這裡,仍舊如一座雄山大嶽擋住景佩瑤的去路。
“你還年輕,無需鋌而走險,今日之事,權且當做白虎凶狂,你一時未能駕馭得當,三日後,此事便會隨風而散。”嶽擘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姑娘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