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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塞北城郊外,營帳蔓延,馬場開闊。
大營門口,站著一老一少,端木直與伏城並肩而立,在此等候張本初,燕照的到來。
伏城略有茫然的看向張本初身後整齊列陣的恒昌騎軍,這些將士們興許都是年輕的雛兒,亦或是根不紅苗不正的軍伍胥吏,可飛黃戰馬,銀狼鐵騎,這般出現在自己眼前,年輕的北王殿下心中仍感到罡風壓境。
端木直對張本初並無印象,僅是聽說過他是宇文君看好的人,是值得讓蒲維清與顧雍昔日聯手大戰皇都權貴的年輕人。
張本初與燕照下馬,對著端木直鄭重其事鞠了一躬,異口同聲道“晚輩張本初,晚輩燕照,見過大人。”
端木直見狀,嘴角微微上揚,如一個覺得兒孫有出息般的長輩,和然一笑道“此地雖在塞北城郊外,然這裡的營帳軍出自於浩安之城,其用料不比鎮安王的大軍差。”
“還有這裡的馬場,我們已經備好充足的草料與肉食,可供養飛黃與銀狼半年之久。”
“我上了年歲,無法上戰場廝殺,能為你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感覺如同上了戰場。”
“接下來,靠你們了。”
張本初頓了頓,以往在白鹿書院時,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端木直大人會對自己說出這般言語,心中一時豪氣生,又難以言表。
伏城清了清嗓子,溫和一笑道“最近這些時日,嶽擘將軍未必會來看望你們,不過鎮安王可能會過來找你們喝幾杯酒水,你們兩個誰酒量更大一些?”
張本初略感詫異,他從未見過鎮安王,他也知曉鎮安王是因宇文公子的麵子才會來找他這麼一個晚輩後生喝幾杯酒。
氣氛還算融洽,可張本初深知,越是如此,便越要撐起恒昌軍伍的顏麵,卻也不可過於流露出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其中分寸,需得慎重拿捏。
張本初輕聲道“多謝北王殿下提醒。”
伏城略有傷感的笑了“叫我北王殿下,是否太生疏了些,我這位北王,眼下並無實權,外人興許不知其中深淺,可你們總該知曉,我隻是一個空架子。”
一旁的端木直安靜看戲,青年人間的唇槍舌劍,甚有陽剛風采。
張本初想了想,眼神若略有漣漪的湖水,平和道“這般交心,實乃我之榮幸,昔日八顧之宴時,我也曾一名不文。”
“過些年月,殿下自然會是真正的北王,北方俊彥,唯有殿下最雄。”
“我讀書少,言語雕潤不足,殿下見諒。”
讀書少!?
伏城似笑非笑道“你能乾大事!”
“將軍請入營。”
伏城與端木直緩緩讓開路口,張本初與燕照翻身上馬,率領軍容輝煌的恒昌騎軍入營,若一副波瀾壯闊的龍騰畫卷。
大營之內,一切儘數安置妥當,營帳嶄新,料子上佳,馬場開闊瀟灑,地麵整齊,若言一路大軍的容身之所,此間大營,稱得上是一個風水寶地。
燕照環顧四野,低頭小聲說道“盛情難卻,也不可卻之,入冬後,你我橫豎都得拿出一份像樣的軍功來。”
張本初穩如泰山道“那終歸是戰場屍骸遍地之後的事情了。”
燕照用鼻孔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神茫然道“是啊,比起這些,這一座體麵的軍營又何足道哉呢。”
“然心意,終歸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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