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感到了誌得意滿?”景佩瑤瞥了眼宇文君,淡淡問道。
咳咳咳……
說完這句話後,景佩瑤胸口一陣悶痛,險些吐出一口逆血。
海風輕撫,涼亭裡的篝火愈發旺盛,若少年人的方剛血氣。
宇文君內息已儘數恢複,瞥了眼妻子的側臉,柔聲道“算是,畢竟你是女帝傳人,也是那位院長大人的傳人。”
“若顧雍知曉我今日勝了,當很高興。”
“大概還要多久才可恢複如初?不要告訴我你心裡有一道傷口,我知曉你不是那樣的人,今日若是我敗了,我的心裡也不會有傷口。”
景佩瑤微微一怔,玩味一笑道“據我所知,你不是一個口才很好的人,今日卻字字誅心,是早有預謀?還是一時興起?”
宇文君從容道“有感而發罷了。”
勝利的確會帶來諸多感慨,宇文君的心還算是平靜,景佩瑤心裡略有失落,她沒有想過自己會敗,這一次叩了生死關,卻是最不如意的一次。
要說心裡沒有傷痕,景佩瑤自己都不會信,心念微動,遠方的海域裡,閃耀出一道璀璨的劍光,眨眼之間,流雪插在了篝火旁,劍氣外泄,篝火搖搖晃晃,即將熄滅。
宇文君微微揮手,篝火盛放,流雪劍氣被壓製,沉思道“想好回家時,該和爹娘說些什麼嗎?他們是鐵了心的想要孩子。”
“如今你我到了歸元境,若歸元境內,你難以懷上我的血脈,日後,隻會更難。”
“想起這件事,我心裡有些惆悵。”
“不過一想到顧雍和師娘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又不是那麼惆悵。”
景佩瑤心裡一頓,三長老竟然有孩子了,可喜可賀,好奇問道“孩子大概何時辦滿月酒?我好準備準備。”
宇文君道“還在肚子裡,我留下了一道氣息,出生時,你我都得去。”
景佩瑤嗯了一聲,大道之路漫長,不知何年可立身於大道絕巔,中途誕下子嗣,非景佩瑤心中所願,有時想想,若自己是個男人就好了。
“爹娘那裡,我來安頓,你無需上心。”景佩瑤沉思道。
宇文君抬起頭,凝望向景佩瑤,篤定道“可我是真的想要孩子。”
需求感暴露如此明顯,景佩瑤得意的笑了,道“你我非凡人,此事得隨緣,世事不可強求,強求也沒用。”
宇文君一陣泄氣,話鋒一轉道“所以,現在算是和好了?”
景佩瑤搖了搖頭道“什麼時候我能打過你,那才是和好,你不可放水,我是一個驕傲的人,不會接受廉價的勝利。”
宇文君從未想過與這位姑娘進行大道之爭,昔日在白鹿書院時,顧雍老早便言過,不可以輸給這個姑娘,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可不可以,從彆的地方爭一個輸贏?”宇文君問道。
景佩瑤一臉篤定道“不可以。”
宇文君無聲而笑,女人的好勝心,說白了就是死鴨子嘴硬。
可這話他不能明說出來,他也知曉,女人的堅持亦是有信仰與靈魂的,但這樣的女人很少,也很難對付,偏偏自己的女人是這樣。
便是殺了她,也不會令她道心蒙塵。
宇文君站起身子,伸了伸懶腰,道“你先回去整頓,我去赤元那裡處理一些政務,後日,我們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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