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後,蘭青歌看向我:“以前每次觀落陰,都是楊業給我護法,這孩子又粗又笨,我總擔心出事。”“有小李師傅在,我就不用擔心什麼了,你幫我看好綢布,一會不管發生什麼,綢布一定不能斷!”我點頭答應著,這綢布連接陰陽兩界,一旦陽間的綢布斷了,陰間的也跟著斷,那下邊的人就回不來了。衝我吩咐完,蘭青歌又對那二人叮囑道:“一會下去了,千萬彆跟下麵的任何人說話,更彆吃下麵的東西!”胖子趕忙問:“我能和我女友說話嗎”“你能確定她是你女友,就可以。”蘭青歌一臉正色地警告道:“就怕她不是,陰間有很多心腸怨毒,扭曲的鬼物,它們會偽裝成你家人,上來跟你搭話,這其中的真假,就隻能你自己來判斷了。”該吩咐的都吩咐了,蘭青歌雙手合十,開始邊念咒,邊比劃手勢。這個咒是能帶人下陰間的,很是邪門,我還是彆寫出來了。很快,廳堂陷入一片死寂,蘭青歌和這兩名香客,都跟睡著了似的,坐在那一動不動。連接三人的白綢布,被繃的緊緊的,懸在半空,大廳裡一片陰黑和詭譎,我細細觀看,這三人仿佛連呼吸都挺直了,坐在那一動不動,宛如三具陰屍。楊業麵色凝重,不知從哪取來一根熟鐵打造的禪杖,盤腿坐在綢布邊,一臉的戒備。我也躡手躡腳地坐過去,小聲問他:“觀落陰要持續多久”楊業道:“快的0來分鐘,慢的要幾小時。”很快,我就看到連接三人的白綢布上,開始往外滲血。“他們下去了!”楊業指著白綢,神色凝重道。場麵上吹來陣陣輕柔的陰風,風中帶著血腥氣息,燭火搖曳著,我驚悚地看向楊業,他衝我點頭,示意沒事。綢布上的血,像蝌蚪般不停蠕動著,變成一段段龐雜,扭曲的符咒。搖曳的燭火照射在地板上,三人的影子也跟著詭異地動著,做出行走的姿勢。影子,即時反應了他們在下麵的姿態。楊業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綢布的變化,他似乎能從這些變化中,預讀出三人在陰間的具體畫麵。我倆正盯著綢布看呢,突然那胖子毫無征兆地,張口說了句話:“人真多,真熱鬨啊!”胖子臉上蒙著紅布,跟死屍般坐在那,他這突然開口,給我和楊業都嚇了一跳。說完這句話,胖子似乎被蘭青歌在下麵警告了,立刻就收聲了。人多我一臉驚疑地瞧向那胖子,我去過陰間,那地方好大的霧,天空又下屍雨,又下紙灰的,街道靜悄悄,哪有什麼人啊也可能我們去的地方不同,畢竟陰間那麼大,我也隻是看到了其冰山一角而已。時間過的極慢,開頭的幾分鐘,風平浪靜,我漸漸感到心口開始發燙,我伸手摸出老仙的玉牌,它變得熱騰騰的,像給火烤了似的。這玉牌,是老仙生前貼身戴過的物件。怕我再遇到劉綱,老姨特意派老仙跟在我身上,這玉牌無緣無故突然發燙,難道是老仙察覺到危險,在向我發出預警嗎想到這,我頭皮一跳,皺著眉快速掃視四周。大廳裡黑壓壓的一樣,沒什麼異常的,再看窗戶,也都關死著的。我最後瞧向左前方的大門時,瞳孔頓時劇烈收縮!有東西進來了!我心撲通一跳,急忙運轉千屍眼仔細觀看,那玩意遠看,像是一張舊報紙,正順著門縫往裡慢慢鑽著。第二眼瞧過去,哪是什麼報紙啊,那分明是一張……人皮!灰暗色的人皮,薄到了極致,一點點湧進狹窄的門縫。這畫麵,立刻讓我想起了當初在陰間,周昆惡鬥舅姥姥時的場景,當時舅姥姥慘黃色的毛發,漫山遍野地順著門縫往裡鑽,試圖以這種方式強行進入。我用胳膊捅了捅楊業,指向大門方向,他看到那人皮時,也驚了一大跳。“你們平時做觀落陰法事時,也遇到過這種事嗎”我邊問他,邊拿出紙筆開始畫蛇。楊業搖頭,神色變得猙獰起來:“沒遇到過,這是有奇怪的東西來搗亂了,李兄弟,準備動手!”我都不用他說,將陰氣聚在筆鋒,一會功夫就畫出了五條毒蛇。楊業毫無懼色,托著禪杖大步搶到門前,從兜裡摸出張符紙,點著了,對著那張皮燒了起來。詭異的是,那人皮對火一點也不敏感,被火苗子燎著,不疼不癢,反而加快了進入的速度。一看火燒不好使,楊業急了眼,丟掉符紙,雙手抓住人皮,用力撕扯起來,這兄弟體型壯碩,身懷怪力,彆說人皮了,鐵皮都能給他撕的稀碎!可那人皮跟橡膠似的,極具彈性,被楊業撕扯到反複變形,就是撕不爛。楊業臉色通紅,雙臂間的千斤巨力,拉的那張皮發出吱吱啦啦的怪響。怕白綢布有閃失,我守在原地沒動,摸出折疊小刀,朝楊業扔過去。“接著!”楊業抓住刀,卯足了瘋勁,朝那張皮上連紮帶割!這也是徒勞的,這張皮明顯被人做了邪法,比牛皮堅韌百倍,外力極難傷害到它。皮麵上沾滿了毛發和人組織的紋理細節,還有許多惡心的鱗片,滑唧唧的,它速度突然加快,楊業一不小心脫手,隻見整張皮,像蛇似的順著門縫一擁而入。它平鋪在地上,開始高高凸起,伴隨著陣陣骨裂的怪響,變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影。這人影,正是蛇相劉綱。見到這陰森玩意的瞬間,我心中又驚又怒,雙拳緊攥,手心全是冷汗。形態變化完整後,穿著慘黃色尿素袋子的劉綱,嘎吱嘎吱地活動著脖子,出現在了大廳裡。這人全身衣褲,都是爛尿素袋子做的,胳膊腿露在外麵,皮膚臟兮兮的散發著惡臭,也不知多少年沒洗澡了,光腳穿了雙從垃圾堆撿來的女士爛皮鞋,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埋汰,跟從四醫院逃出來的重度精神病人似的。........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