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坡輕聲歎息道:“其實,我本是一名修行人,是古代妖狐流派的幻術師,具備天神通初段的道行,因為在和高橋仙人鬥法時,我被他召喚出的集合靈體,吸入了這片鬼域之中。”
我重重鬆了口氣,使勁擦著頭上的汗:“你是說?你是類似林正英那種的道士?
“大差不差吧。”
“這可太好了!那你一定有法子滅鬼!”我興奮地捏著拳頭:“咱們有救了!”
李三坡搖了搖頭:“我的一切法術和神通,全都被鬼域封印死了,統統施展不出來,連狐瞳都消失了……”
“我現在徹底成了廢人,和你沒有任何區彆,鬼能殺死你,就能殺死我。”
我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懸到了嗓子眼,趕忙拉住他:“那你還敢下去啊?”
“要我說,那個喬世嬌明顯是在勾引我們下去,然後加害我們……咱們不能中她的圈套,要不,咱們還是回辦公室吧!”
李三坡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白癡,連我都對自己的懦弱表現感到無比的羞恥,紅著臉低下頭去。
“我們不下去,難道她就不上來了嗎?”李三坡並沒有對我的懦弱感到惱怒,反而是溫柔又耐心地安撫我道:
“該來的遲早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他指了指結著厚厚冰殼的樓道窗戶:“你瞧瞧這外麵,下這麼大的雪,要是現在跑出去,一分鐘都用不了,就會被凍成冰棍。”
“我們已經被困死在這座醫院裡了,哪都去不了了,這裡,是暴風雪中的孤島。”
我點了點頭,繼續跟著李三坡下樓,牆角有一把鐵鍬,我為了壯膽,將它緊緊抓在手裡。
不一會來到一樓,我倆站在通往地下太平間的大下坡前,朝下張望著。
太平間的鐵門虛掩著,門縫裡透出陰慘慘的燈光,夾帶著叮鈴鈴的急促鈴聲。
李三坡看了我眼:“你要是害怕,就待在原地等我,我下去瞧一眼就回來。”
我瞧了瞧一樓兩側的漆黑走廊,牙齒都快咬碎了:“不,咱們是兄弟,我怎麼能丟下你?”
這話說完,我立刻感到無地自容,我是個極要麵子的人,此前,我對待李三坡的態度並不怎麼好,我挺瞧不起他這種有錢人家公子哥的,因為怕挨揍,我從來沒表現出我瞧不起他,但人家李三坡又不傻,我對他有看法,他是知道的。
現在呢?太平間鬨鬼了,我就厚著臉跑去跪舔李三坡,祈求得到他的保護,然後我居然還說我倆是兄弟?
我為我虛偽和無恥的嘴臉,而感到深深的自責。
可人家李三坡卻並不在乎這些,他隻是衝我笑了笑:“你說的對,我們是兄弟,兄弟間就要互相照顧。”
我用力吞了下唾沫,跟著李三坡朝太平間走去。
離門越近,我就越能感受到門縫裡透出的刺骨惡寒,由於太平間隻收留凍死的登山者,所以裡麵的暖氣燒的很燙,裡麵的室溫至少也有三十度,奇怪了,就算太平間的暖氣壞了,也不該這麼冷啊?
一路下到門口,裡麵鈴鐺聲響的更加劇烈了,李三坡沒有急著推門,而是從白大褂口袋裡摸出兩塊四方形的鏡子,我倆一人一塊:
“你記住,一會要是遇上不乾淨的東西,你一定不能跑!你跑再快也沒人家快!”
“你就把鏡子擋在臉上,站在原地彆亂動,它就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