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浩瀚如海的聲音,響徹太玄聖地。
“太玄眾弟子聽令!”
“攔住沐雲與沐青璿二人。”
“若有抵抗,就地誅殺!”
如雷貫耳的喝聲,將那雲中的飛鳥都震得頭暈目眩。
此時,沐雲兄妹二人逃了出來。
可剛到外麵的廣場,便立刻被眾弟子圍得水泄不通,甚至還不斷有弟子從其餘山峰禦劍趕來,拔劍相向。
雖然太玄聖主暫時沒追殺出來,可這聖地之內,弟子何止成千上萬?
“你們,要攔我?”沐雲看向眾人。
“沐師兄,收手吧!”
“是啊,你們的事我們都聽說了,莫要反抗,還有生路!”
“沐師兄貴為神子,前途無量,何苦要這樣?”
“聖主並不準備害青璿師姐性命,隻是要廢她功力而已,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弟子們苦口婆心勸告沐雲。
若非萬不得已,他們實在不想對沐雲動手,畢竟這可是他們最崇拜的人,年輕一輩的榜樣。
“很好。”
沐雲手持三尺青峰,黑發飛舞,劍眉之中殺氣凜然。
“那我也勸你們一句......今日敢攔我者,死!”
“聖主有令,我等不得不從。”
“得罪了!”
“諸位,單打獨鬥我等不是對手,結宗門劍陣!”
上百弟子聚在一處,動作一致,默契無間,看來是已經修煉過無數次。
他們同時禦劍,無數飛劍結成劍陣,構織成一麵無堅不摧的劍牆。
“萬劍誅魔陣.....”
沐雲認出了這劍陣名字。
此劍陣,以多對少時使用,可以弱勝強,跨越一個大境界對敵。
若他想走,必須破開此牆。
同時,劍牆上還會不斷射出劍氣攻擊陣內的敵人,可謂攻守兼備。
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成為劍陣中被困之人。
嗖嗖嗖嗖!
無數道劍氣淩空射來。
便在沐雲抵擋時,沐青璿手臂上的紅色劍紋再次發光。
問風劍,出鞘。
朱紅劍芒環繞在周身,開始自發地抵擋那些劍氣,保護沐青璿。
“哥!你快走....不用管我。”沐青璿咬牙道。
她自知自己已經無法回到,但沐雲還有機會,他是太玄聖地興盛百年的棟梁之才,不會輕易被殺。
但得到的,卻是斬釘截鐵的回答。
沐雲麵色冷峻,沉聲道:
“我說過,雖然你我並非血脈之親,但兄妹情誼依然不變!”
“況且,我答應過陳年會帶你出去。如今他還守著大殿入口,我又豈能在此退縮?”
“青璿,爭取時間!”
“好。”
沐青璿抵擋劍陣攻擊,趁著這個空隙,沐雲動了。
可並非動劍,而是動腳。
準確來說,是步伐。
“天樞!”
沐雲步伐猛然踩向前方,落位之時,一道青色劍氣衝天而起,直入白雲間。
“天璿!”
腳步再變,又一道青色劍氣衝天而起。
見到這一幕,眾弟子麵色駭然。
“腳踩北鬥七星,劍氣直衝雲霄....“
“這.....這是......”
“太玄聖地開派祖師所創,北鬥七星劍陣!”
“他竟已經學會了此劍陣,據說連聖主大人也不曾學會.....不可能!”
而此時此刻,沐雲已經踩下最後一步。
瑤光。
北鬥七星,儘數落位。
七道劍氣,以北鬥七星方位連線,彙集在蒼穹之巔。
最終,化為一道撼天巨劍。
沐雲劍指下劃。
“落。”
轟隆!!
應聲巨響,上百弟子紛紛吐血飛出,橫七豎八落在地上。
“一人一劍,破了我們聯手的劍陣.....”
“太恐怖了....這就是沐師兄的真正實力!”
“我們....攔不住他.....”
沐雲使出此劍後,也是發出一聲悶哼,一口鮮血溢出嘴角。
“哥,你沒事吧!”
“走.....”
沐雲搖頭,帶著沐青璿禦劍飛起,衝向山外。
......
“讓我看看.....今日,誰能踏出去半步!”
陳年一人擋在太玄聖地大殿門口。
身後金甲神將神軀巨大,幾乎完全將出口擋住。
一時間,殿內所有人都被震驚得無言以對。
若非親眼所見,他們恐怕死都想不到,會有一個年輕小輩敢做出這樣膽大妄為之事。
在他身上,人們恍惚看見.....那當年一人一劍殺遍九州強者的慕秋風!
實力與膽魄,皆無人能出其右。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人不受任何道德和律法的約束,所有行動皆隨心所欲。
此人,是狂徒。
此人,不利於九州穩定存續。
此人,該殺!
“維護魔女,挑釁聖地威嚴,便有老朽來除此禍害!”
出手的是位須發皆白的紫袍老者。
古幽聖地的使者,實力七境初期的大長老,幽寂。
在場所有人中,能打過他的一隻手可數。
他飛身而起,懸在大殿半空中,對著陳年一掌轟出。
“幽冥....化骨掌。”
轟!
巨大紫芒掌印砸落。
陳年揮拳。
身後的金甲神將同時揮拳。
拳對掌,
神力對玄力。
又一聲轟然炸響,隻見那幽寂長老如同破損的血袋,一邊吐血一邊倒飛出去,重重砸落在地上。
普通七階,對於開啟“降神術”的陳年而言,談不上威脅。
“大長老,您沒事吧!”
“可惡,這小子.....”
“以踏月境的實力,一拳將曜日境打成重傷.....”
“此子的實力,不亞於年少時的慕秋風!”
空玄尊者也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年,一時間心裡竟是有幾分慶幸。
青璿和沐雲能有這樣的朋友,實在是幸哉。
作為師父,他是不忍心看著自己弟子被廢的。不過當他們開始反抗時甚至傷人時......結局就不是被廢那麼簡單了。
或許,九州所有人的劍,都會指向他們。
與當年慕秋風的處境一模一樣。
“太玄聖主,今日此人在太玄大殿上如此放肆,你當真能容忍不成!”
“一個黃口小兒也能在太玄大殿上拉屎拉尿,可笑。”
“再不使出全力,日後太玄聖地便從四大聖地除名罷!”
來自其餘門派的壓力,讓太玄聖主麵色愈發難看。事到如今,為了門派的名聲好看,他不得不全力出手。
他站在大殿之上,目光穿過大殿走廊,穿過群雄,定格在陳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