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要為一戰負責,前世承受這個代價的是同盟國,德國背上巨額戰爭賠款,奧匈帝國解體,奧斯曼帝國解體,保加利亞割地賠款……
這並不是東非想要看到的結果,但是目前來看,同盟國想要快速取勝的希望也比較渺茫,就像前世俄烏戰爭一樣,如今一戰已經徹底變成了消耗戰,不可能因為某一個國家的加入就馬上結束。
關鍵問題還是因為美國,除非東非能夠有參戰後,必然短時間戰勝美國的能力,否則同盟國和協約國的戰爭就不可能短時間結束,東非可不想打上好幾年的仗。
而現在,如果能夠促成停戰,結果又不一樣,歐洲又繼續維持脆弱的平衡,東非不需要承擔戰爭的風險,美國的投入也將打水漂。
東非和美國不同,美國對歐洲投入了大量財力,尤其是貸款方麵葷素不忌,而東非雖然也從歐洲賺了不少,但是其中很大一部分本身用於了償還戰前的巨額貸款,一直到1916年以後,才真正從歐洲貿易中獲益。
所以,此時停戰同盟國和協約國都是輸家,這反而對東非最有利,同時東非政府也考慮到戰後的清算問題,這個黑鍋丟給猶太人正合適。
畢竟,從曆史經驗來看,歐洲在中世紀和近代,各國麵臨財政危機時,都喜歡拿商人開刀,而在歐洲猶太人在一定程度上和商業劃等號,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歐洲就掀起一股反猶浪潮。
東非的做法,應該算是複刻歐洲傳統做法,將各國矛盾轉移到特定群體上來。
1919年2月。
東非駐歐洲各國外交使館開始發力,這種政府層麵的的交流,東非自然大談和平,不談其他,但是言辭中帶著刻意引導。
資本集團,尤其是各國間資本的爭端是一戰的根源,畢竟這輪戰爭本身就是資本主義分贓不均引發的,而猶太資本控製歐洲的大部分商業活動,同時一直都是歐美比較強大的資本團體勢力。
當然,簡單把所有罪責歸於猶太資本顯然不正確,畢竟歐洲舊貴族,官僚和本土資本家也乾淨不到哪去。
柏林。
“和談,停戰!”普魯士皇宮裡,威廉二世仿佛被氣笑了:“柯貝林大使,你們的想法簡直就是兒戲,德國已經為這場戰爭付出了一百多萬將士的性命,如果不能獲得戰爭的勝利,你讓我如何和全體國民交代?”
柯貝林大使對著已經魔怔的威廉二世說道:“陛下,你們已經被戰爭衝昏了頭腦,就像兩個醉酒的酒鬼,因為衝突而引發爭執,最終大打出手,完全喪失了理性。”
“這個時候,就算打死另外一個人,結局也不會像你們所預想的那樣發展,這場戰爭發展到今天,歐洲注定不會有贏家。”
德國在一戰中本來就是賭徒,所以柯貝林認為德國政府所有人都被戰爭衝昏了頭腦,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魔怔狀態完全就是客觀描述。
威廉二世滿是怨氣的說道:“柯貝林大使,你說的不錯,因為你們東非確實成為了最大贏家,光是從戰爭中賺到的鈔票,就足以讓東非的經濟再上一個台階,但是我必須要為德國人民的未來負責。”
柯貝林大使解釋道:“當然,我十分理解陛下您所承擔的責任,整個德國二十二個邦國,三個自由市,一個直轄領地的命運都掌握在您的手中。”
“同時,在您的帶領下,實現了經濟領域的騰飛,工業和軍事空前強大,並且建設了世界第一強大的陸軍和世界第二強大的海軍,所以我可以理解你想帶領德國更進一步,達到這個國家所從未抵達的高度和榮譽……”
柯貝林並不著急反駁和否定威廉二世,反而是對威廉二世的功績進行了大肆吹捧,畢竟東非外交部門對威廉二世的心理還是十分了解的。
威廉二世是一個比較自卑和自負的人,希望得到世人,尤其是德國民眾的肯定,但是思想也極其固執,所以柯貝林投其所好,先把威廉二世誇上天去。
而在柯貝林喋喋不休,且如數家珍的羅列威廉二世所創造的豐功偉業的時候,威廉二世本人都被吹噓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畢竟柯貝林說的也都是事實,如果在一戰前,威廉二世給德國民眾的印象確實是一位有為的君主。
這也讓威廉二世在潛意識裡相信了柯貝林的話,也讓他的氣消了大半,但他還是麵色冷峻的說道:“好了,柯貝林大使,吹捧的話就不要多說了,我想你應該知道,如今德國所麵臨的困境,如果你們東非真心想要幫助我們的話,那就加入我們,隻要東非加入同盟國,那協約國距離戰敗隻是時間問題。”
“我本人也可以許諾,在戰後給予東非巨大的利益,共同瓜分世界的權柄。”
眼見威廉二世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甚至反客為主,邀請東非加入戰爭。
柯貝林這個時候才開始和威廉二世說道:“陛下,雖然你的提議十分誘人,但是我並不認為將戰爭繼續下去對德國是一個好主意,即便德國的高層們能夠團結一致,可德國的軍民恐怕也支撐不下了。”
“不知道,陛下,您對如今的俄國怎麼看?”柯貝林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向威廉二世說起了俄國。
威廉二世完全不知道柯貝林的腦回路,但還是出言道:“尼古拉二世那個廢物麼?也就是他的自大和低能,才會導致如今俄國的失敗,被敵人鑽了空子。”
顯然,威廉二世所說的敵人,正是俄國工黨。
柯貝林說道:“不錯,如今俄國已經變了天,工黨基本穩定了國內局勢,但是正因為如此,俄國的前車之鑒才更值得警惕,陛下,你認為俄國工黨憑什麼能夠在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席卷全國,並且擊敗前政府。”
柯貝林的這句話,引起了威廉二世的思索,在沉默了片刻後,他說道:“無非是通過煽動不明真相的俄國刁民,還有趁著俄國局勢糜爛的空虛期才取得成功罷了。”
而威廉二世的看法,也引發了柯貝林的共鳴,他說道:“不錯,俄國工黨具有極強的煽動性,而民眾又是愚昧的,他們甚至策反了沙皇的軍隊,如果沒有俄國軍隊的倒戈,尼古拉二世怎麼也不可能淪為階下囚,並且生死不明。”
“但是,尼古拉二世當初所麵臨的困境,我想陛下也應該警惕,因為我在如今的德國,也看到曾經俄國所麵臨的困境。”
“如今已經是戰爭的第五個年頭,就算德國軍隊擁有比俄國軍隊更強的作戰意誌,但是,這種作戰意誌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寡淡,而德國整個社會,厭戰的情緒已經開始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