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表情懊惱極了。
“我承認我後悔了,我不該吼她!看著她幾乎要斷開的手掌,我真是又心疼又害怕。”
“我找準機會握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控製住,讓她彆再傷害自己,可她的力氣好像變大了,我根本就控製不住她!”
“沒辦法,我隻能瘋狂喊她冷靜下來,對她一遍遍說著我錯了!我不該吼你!我去吃早餐!”
說著,大叔語氣裡多了些怒意。
“終於,她停了下來…我趕忙用手摸索,檢查著臉上的傷口,生怕自己的眼睛已經被刺瞎了…好在隻有幾處皮外傷,甚至不及她那隻手傷口的萬分之一嚴重。”
“再回過神來看她時,她倒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俯下身收拾著杯子的碎片,手上的傷口還在汩汩地冒血…”
“我剛想替她檢查傷口,她卻突然回過頭,笑眯眯地看著我…可在我眼裡,那個溫柔如水的笑簡直比惡魔還可怕!”
“她動了動嘴,語氣溫柔地對我說,大勇,這裡我來收拾,先去吃早飯吧,一會要涼了!”
“我不敢再多說什麼,隻能照做,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煎熬的一頓早飯……”
“吃完飯後,她像往常一樣來收拾餐具,拿到廚房……她手心止不住的血流滿桌子,地板……”
“她的手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比起害怕,我心裡更多的是擔心,於是就去廚房搶下了她手中的碗,語氣嚴肅地告訴她,彆洗碗了,現在要去醫院!”
“可她像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一樣,還是保持著那個詭異的微笑。”
“接著,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牆壁,對我說,大勇,都七點半了,再不去上班就要遲到了!”
“我又有些著急了,忍不住提高嗓門對她說道,你看看你的手都成什麼樣了!我還上什麼班?!”
“可能是我聲音大了點,她似乎又生氣了……”
“她順手拿起了一旁的菜刀……臉上卻還是那個笑盈盈的表情,嘴裡詭異地重複著那句話……”
“大勇,七點半了,該去上班了…”
“她拿刀的手緩緩抬起,邁動腳步朝我逼近…我害怕極了,轉身就要跑!”
“可這次晚了,或者說,她的動作變快了!”
“那把刀就這麼落在我肩膀上,劈開一道口子!!”
“我隻覺得渾身一涼,接著,肩膀上疼得厲害,求生的欲望也在此刻一並迸發而出,我撒腿就朝門外跑去…”
許是這些回憶喚起了肩膀上傷口的疼痛,大叔用手捂著傷口,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家裡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她拆了,我跑到樓梯口想要下樓,可根本就沒有朝下的樓梯!”
“沒有往下走的樓梯…?”,魏行知將這句話在嘴裡小聲呢喃。
如果‘災’的規則是‘回家’,那就一定要先下樓,離開工地…
那麼,樓梯或許藏在樓下被虛構成大叔家的房間裡…或者,樓下被虛構出的家就是要回的‘家’…
“沒辦法,為了活命,我隻能往上跑。可我知道,我家所在的四樓就是最高層,樓上是天台,根本無路可逃!”
“我那時絕望極了,以為自己馬上要交代在她刀下。”
“可誰知,她並沒有追出門,而是在門口停了下來,像平常一樣向我招手道彆……”
“她說,大勇,彆跟那個老李一般見識,下班早點回家!”
“從樓梯口跑出來之後,我就看見你了…”
說完,大叔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眼神中流露出無儘的黯淡。
魏行知低頭思索片刻,說道:
“我們還得回去。”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