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見逃逸的火焰似在風中淩亂一般,又似喝醉了酒的踉蹌醉漢,再猛烈膨脹,又急劇坍塌,然後似爆出了漫天花雨,崩出了數不清的稀碎藍色星光點點。
爆出的威能也瞬間瓦解了,師春足尖點地,欲再次衝上去追拿,卻撞上了那稀碎的藍色,臉色大變,感覺周身的氣象大變,似有什麼東西要抽乾一切氣息。
他下意識將浴魔功運轉到極限護體。
緊跟著眼前瞬間一花,似有一麵鏡子,然後感覺整個人就無法動彈了,肌膚觸之冰冷。
再動,發現還是能動的,隻是能動的空間小了,而且是極為狹小,眼前看到的,加上身體感觸到,頓大驚,方意識到自己被冰封住了。
而且是被厚厚的冰層給封住了,他施法撞擊,竟無法崩開,冰層的厚度可想而知。
不僅僅是他,後麵緊跟著追來的安無誌和褚競堂,見到大當家追上了神火,並一掌將其打爆,正高興中,隨後撞入那稀碎藍色星光裡便高興不起來了,雙雙凍住了,無法動彈。
三人看不到的是,他們所在的高高山脊上,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座大大的冰山,瞬間將三人給鎮壓了。
冰山雖大,卻迥異於其它冰山,整體晶瑩剔透如水晶,外麵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他們三人的影子。
安無誌還好,身上隱有火氣護體,迅速濕了一身,衣裳吸飽了水汽,略開始能動彈,施法無法掀開冰山,就一路向外融化而去。
褚競堂也在掙紮,然拚命掙紮也沒用,連根手指都動不了,且瞬間寒冷刺骨,那滋味令他暗暗叫苦,感覺自己搞不好要死在這裡,想想都覺得冤枉。
周身有一圈空間的師春,是因為有那朦朦青氣護體,冰封空間止步在了青氣之外。
就因為有這麼點空間,無法掀開冰山的師春,立刻短距離內驟然以寸勁撞擊,體表的朦朦青氣高速撞擊阻礙物時,跟無魔刀的效果是一樣的,會朝對抗方向產生爆炸力。
轟轟轟,他第一時間連連撞出爆炸動靜,很快便見冰山上出現了裂紋。
體型縮小到隻有一尺來高的銀藍火焰則第一時間在冰層中快速遁離,一出冰層,又飄入了空中,朝著山下飄去,在虛空中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
而且比之前還慢,挨了那一擊解魔手後,體內蘊含的威能大減。
它落入半山腰較厚冰雪中後,光芒一閃,馳行速度又變快了。
轟隆!冰山崩塌了一堆,塌下的大大小小冰塊順著山坡滑下,就像是在追那逃逸的神火一般。
轟!冰塊亂飛,師春轟開一個破洞衝了出來,目光一掃,鎖定了銀藍火焰逃逸的方向,忽然又抬頭,隻見上頭突兀的冰層裂縫正在哢嚓哢嚓變大。
他立馬躥了出去,剛駕風鱗飛向空中,便見高高的冰山轟然倒塌,掀起高高的冰霧,大地震顫。
師春回頭看了眼,並未管褚競堂他們,因為知道這種玩意困不住修行火性功法的安無誌,他現在要做的是盯緊逃逸的銀藍火焰,好不容易將其給打的沒了什麼反抗能力,豈能再讓它跑了。
他駕風鱗剛追去不久,崩塌的冰山中立刻再次爆開,安無誌衝了出來,施法將自身烤出了一陣水汽。
看看駕風鱗而去的大當家,再看看坍塌後填平了高高山坡的冰塊,不由暗暗心驚,發現那位大當家還真是神通,不知是怎麼破開冰封的。
他剛還以為要等著他去救呢,沒想到大當家比他還先出來,而且已經追擊神火去了。
他很清楚,不是師春瓦解了冰山的規模,他也沒這麼快出來。
他也想去追神火,不過不可能見死不救,真要這樣做了,他回頭沒辦法向師春他們交差,神火還能給他嗎?
目光一掃,找到了晶瑩剔透中褚競堂大概的位置,立刻拳掌亂轟,快速打爆過去,不多時便將褚競堂給扯了出來。
畢竟一身的修為,短時間內不至於凍死,不過也足夠褚競堂喝一壺的,人出來後還在瑟瑟發抖,絡腮胡上掛滿了冰碴。
安無誌抓住他手腕,施法渡了一陣暖烘烘的火氣過去,然後扔下他就跑了,“褚兄,你不妨先歇歇。”
“阿嚏!”身體暖和過來的褚競堂打了個噴嚏,四周一瞅,見那幾個詭異的太陽也快下山了,遠處陰沉沉的,自己一個人站在這寒風不停的風口上歇個屁呀,當即打起精神又飛身追了去……
山洞前的勞長泰和兩名四鼎宗弟子還是挺悠哉的,他們這邊的斜陽掛在天邊還有一定的高度,偶爾摸出冰羊吸兩口,再看看異域風情,閒聊時開個玩笑,勞長泰說若能這樣混到結束出去也挺好的。
兩名四鼎宗弟子嘴上認同,心裡卻在暗笑,因為許安長跟他們說過,明山宗這些人,除了師春和吳斤兩,遲早都是要被滅口的。
沒錯,就是他們四鼎宗的要伺機將這些人給滅口,沒了利用價值就要下手。
沒辦法,四鼎宗把神火讓給童明山的事,太不合情理了,不是同道中人,一個都不能留,包括利用完的童明山。
“來人了。”一名四鼎宗弟子突然提醒一聲。
勞長泰兩個剛扭頭看去,便見一駕風鱗而來的人落在了他們跟前,來者不是彆人,明山宗的沈莫名。
三人趕緊站了起來,勞長泰笑道:“老沈,來了,啥好消息呢。”
沈莫名:“你好自在啊,這是曬太陽嗎?咦,大當家呢?”
勞長泰:“你不是第一個帶來消息的,你說大當家呢?你還得再跑一下,進來。”他把人帶進了洞裡,指著牆上吳斤兩留下的簡易去向圖,“這裡有個鐵的森林地帶,到了附近空中就能看到,他們在這,你去找便可。”
沈莫名開始研記圖上的地標式地形。
正這時,洞外四鼎宗弟子又喊,“來了,又來人了,謔,好多人。”
勞長泰和沈莫名快速出洞觀望。
總算到了,空中拚命疾飛的吳斤兩和托著神火的童明山,唰一下緊急落地,又落在了最高峰的十位長老跟前。
這才算是鬆了口氣,不過也不敢大意,背後葫蘆的葫蘆嘴已經打開了,處於高度戒備狀態。
沒辦法,後麵追來的人太多了,烏壓壓上百人。
在逃跑的途中著實給了他不小的壓力,風鱗裹挾一人飛行的速度,是快過兩個人的,雖然隻是微差距,但這一路追下來的累積,雙方距離確實在漸漸縮短中,好在總算趕到了。
還有就是那上百人的規模,而且全部有風鱗,這什麼概念?一隻風鱗在王都是能頂一套豪宅的,這也太氣勢洶洶了,一旦陷入其中,他估計自己就算有六隻寶葫蘆也未必能擋住。
但也沒辦法,誰叫人家暑道山自己家就能煉製這種飛行法器。
“又是吳斤兩和童明山。”趴坡後觀察的勞長泰嘖嘖一聲,“這是招了哪家的,怎麼招惹來這麼多人?”
“又?”沈莫名扭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