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身份要複雜一些。他原先是老員外從越記挖到瞿家的人。也是兩年前,他犯了事,被老員外從瞿家趕出,之後被瞿青收在宅子裡。”
閆欣對這個答案有種意外,仔細想卻又覺得合情合理。
管家提到越記和瞿老員外都帶有明顯的怨氣,可她又感覺這份怨氣中有一些道不清道不明的彆扭。
元碩忽然低聲說:“郡爺,姑娘。兩位肯定想不到管家當年為何會被老員外趕出。他暗中查出了老員外勾連私賄祭天台官員的證據。那些證據裡大部分都與當年越記相關的那起案子有關聯。”
尤乾陵聽到這裡才抬頭。
“祭天台那邊如何?”
元碩道:“查了。人在三年前就已經被處理了,想必是管家這一手被發覺了,提醒了背後之人滅口。”
線索斷地乾淨利落。
尤乾陵興趣缺缺地點頭。
元碩雙手將貼子放在尤乾陵身側。尤乾陵瞥了一眼,說:“給她吧,小事本王懶得管。”
元碩愣了下,隨即又將貼子拿起來,遞給閆欣。
閆欣:“……這是要給我查的意思?”
尤乾陵道:“小門小戶的案子,錦衣衛查起來沒意思。本王一開始就說了,錦衣衛來這裡,辦的是和祭天台相關的案。”
意思很明顯了,瞿宅的殺人案,她想查就給她。
閆欣接了過來,拿到一邊翻開來細細查看。
裡麵記載的東西比元碩說出來的要詳細許多,包括瞿寅在京城被下的仙人跳,所有的線索都查得一清二楚。
“管家不簡單,但這位瞿家的二少也不是看上去的單純可欺。”閆欣抬頭看尤乾陵。
尤乾陵道:“你早就說過瞿家所有人都有嫌疑,想必這點你也察覺到了。”
可是就目前她所接觸來看,瞿寅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而管家卻是從一開始就破綻百出。現在他是鬼的身份暴露,想要將所有的罪往他身上按,隻在彈指之間。
“我想再去和管家談一談。”閆欣咬字極重,她現在手中眼中全是管家擺在她麵前的線索。想要挖他藏在身後的東西,首先必定得跟他麵對麵。
尤乾陵道:“隻要和祭天台無關的事,你都可以做。不過錦衣衛不會幫你,你得自己來。”
閆欣心說正合她意。
女店主帶著貼子匆匆走了,元碩看著乾乾淨淨的桌麵,失笑說:“她好怕我們收回這些線索呢。”
尤乾陵道:“和錦衣衛劃清關係,不是很好嗎?”
元碩坐在他對麵,細細看他。
“郡爺,您這回好像做事和從前不一樣。”
尤乾陵:“哪裡不一樣?”
元碩道:“一開始特彆認真,現在又把我們辛苦收集的線索這麼爽快交出去。”
尤乾陵想了一會,說:“來這之前,按我的設想,這一家子死光了才好,錦衣衛隻管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我都想好了怎麼對聖上和太子交代。”
元碩看他停下來,追問。
“現在改變主意了?”
尤乾陵道:“有人替我背鍋,我何樂而不為。回去的交代我也想好了。用不著你操心。”
元碩一臉看一手帶大的孩子終於懂事的神色滿意地點頭。
“哎呀,我總算不用焦頭爛額擦屁股了。天快黑了,我得過去幫著點。”說著他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兩步。
尤乾陵:“站住。”
元碩沒站住,但給了他麵子。
“我不會插手,隻是免得您這托付竹籃子打水,幫您護一下人而已。”
元碩跑得飛快,尤乾陵哭笑不得,心道什麼叫幫他護人啊。他可沒說要護——用完了再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