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艾也是個會看臉色的,當下停住了腳,說:“哦,弟妹怕我們住這不習慣過來看看。不過現下誰都離不了宅子,喪事也還得辦。青哥的事我們幫不上忙,隻能以我爹的事為先。弟妹隻管顧自己,彆的事有我們呢。”
屈連順勢重複道:“就是啊,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管家哪比得了家裡人。嶽父的喪事我這個女婿也應該出力。弟妹還是以保重身體為重。”
鄒氏麵露愁苦。
“可……”
瞿艾當即道:“那是我親爹。”
鄒氏語塞,片刻後起身道:“那姐姐和姐夫先看著辦,我會讓珠兒交代下去,宅子的事以你們說話為主。”
珠兒立即上來,扶好鄒氏往外走。
閆欣跟了幾步,她看著鄒氏出了院門心底還是有些疑惑——她來這裡做什麼?
當真是因為管家不在?還是隻是來中堂看看?後麵的念頭剛起,她便想問問鄒氏來中堂後做了什麼。
一轉頭看到了一直跟著自己的錦衣衛緊迫地盯著自己。
盯她乾嘛,她雖然身份可疑,可她不會殺人啊。
不過鄒氏就難說了。
她得找人盯著點。
“這位小哥。”她笑吟吟地喊了對方一聲。
那錦衣衛小哥意外地啊了聲。
閆欣指指外頭說:“能不能麻煩你跟著鄒氏主仆?他們也是瞿家人,兩個姑娘在這宅子走著太危險了。”
錦衣衛:“……哦。”
閆欣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接著說:“這兒人多,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麼的。你若是不放心,讓人在門口看著也行。”
那小哥被她說得漲紅了臉,連忙疊聲說著就走,隨後轉身跑了出去。
錦衣衛的人走了,瞿寅頓時放鬆了下來,跑上去同她說:“我看著宅子裡也就你能這麼跟他們說話,我看到他們就犯悚。”
閆欣:“沒犯事怕什麼。”
瞿寅苦惱道:“話不是這麼說的,你看看他們看人的眼神,盯人的模樣,還有腰上的刀!”
瞿艾上來將他推到一邊,湊過來和閆欣說:“姑娘,怎麼會過來?晚飯用過了嗎?前麵我壯膽找錦衣衛的人幫忙帶了這附近最好的那家酒樓飯菜,還沒吃呢,一起吃一點。”
閆欣確實也餓了,點了點頭。
正好邊吃邊問好說話。
閆欣原以為從瞿艾身上能問出點什麼,結果一頓飯下來,瞿艾說的還是和上回一樣模棱兩可。
對管家接觸不多,對鄒氏知道不多。
唯一讓她覺得有用的便是對老員外。
“其實……我爹不喜歡鄒氏倒不全是因為她是個病秧子,而是她患的是心症。知道這病的人都知道是會傳給後代。瞿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我爹是決計不會讓一個會生出後代有問題之人嫁進門。”瞿艾說。
瞿寅之前幫鄒氏罵過瞿艾夫妻倆,現在卻沒有吱聲。
閆欣問:“你之前不是說老員外讓你們查人家出身麼?出身和她的病有關?”
“是呀,沒什麼出身之人身上能用的法子便多了。可人家有戶部鄒大人做後台。我們做商戶的總不能跟官對的乾。”瞿艾無奈道,“這種事我們也知道不好,可為了家裡也沒辦法。”
瞿寅像是抓到了把柄,陰陽怪氣說:“欺弱怕強。算什麼男人。”
瞿艾嗤道:“你算,那你怎麼不能有點擔當,不讓爹給你擦屁股啊。”
瞿寅嘟囔說:“那不算,術業有專攻,我就不是經商這塊料,我爹非要讓我接,我不是要讓他看看讓我經商有什麼下場嗎?”
瞿艾臉色都變了,揚手想要打人,被屈連攔下來。
屈連忽然低聲說:“我想起來一個坊間傳聞。和弟妹有些關係。”
閆欣問。
“什麼傳聞?”
屈連猶豫說:“傳聞這鄒大人年輕的時候好似和越家的小姐有過一段情。後來鄒家裡人不同意他娶商戶之女便斷了。這越家的小姐後來一直在越家經商,沒有成婚。我曾經還想過鄒氏會不會是鄒大人和越家的小姐生下的這個女兒。”
閆欣驚訝。
“還真有關係啊。”
屈連擺手道。
“不過是坊間傳聞,也不能全當真。”
瞿艾似乎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聞言便道:“說到越家,我爹脾氣這麼古怪也是拜越家所賜。”
“那位越家的小姐好生厲害的。這世道女人做事本就比男人難得多。早年越家單靠料子好生意也就那麼回事。”
“後來這位小姐想出了做精的法子,一開始是墨硯,後來文房四寶,再到書桌筆架,好看的實用的,越記要什麼便有什麼,且全是特彆有韻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