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近鄒氏耳側。
“你自己去看吧,瞿青真正留給你的遺物是什麼。運氣好一點,他也會告訴你,到底是誰殺的他。”
鄒氏詫異抬頭。
“你……不怕我毀了證據?”
閆欣道:“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瞿青既然隻讓你回來,自然這東西就是給你的。隻有你可以看。”
鄒氏握緊了手中珠花,麵上有些忐忑,但她還是慢慢地站了起來。
珠兒見狀要跟上去。
卻聽鄒氏說:“不要跟來,我一個人過去。”
閆欣看著鄒氏慢慢走出了前廳,消失在京郊濃重的夜色當中。
隨後她緩緩地收了木偶,最後將一開始瞿青屍體的裝扮換上,平靜地放在椅子上,隨後站起來朝尤乾陵道:“回郡王爺,瞿青乃是自殺而亡。”
——
尤乾陵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這不是錦衣衛大費周章,在這個宅子裡住了三天後拿到的真相。
“瞿青剛擢升祭天台衛隊長,他沒有自殺的理由。而且他當時還瘋著,如何自殺。”
閆欣低聲道:“因為瘋的人,不是瞿青,而是鄒氏。”
鄒延麵色不虞,沉聲嗬斥道。
“一派胡言,蘭兒不過是普通心症。”
閆欣道:“鄒大人,是不是普通心症不是您說了算。大家都有眼睛,一會都會看到鄒氏是不是瘋了。“
鄒延當即臉色大變,起身追出去。
閆欣站在原地,朝慌亂跨出門的鄒延道:“我雖然不明白你對鄒蘭到底是怎麼想的。但她是個心思脆弱的女子,您卻一直覺得她應該和她母親一樣堅韌。”
“這世上隻有瞿青真正護著她。為了她入祭天台,為了她從祭天台偷出你故意丟棄在祭天台裡的越家鶯雀。懂她愛她,你卻告知她,不能讓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明知道瞿青在幫她,卻無法告訴她,她的仇人,是瞿家。”
“瞿青不知道鶯雀實際上是代表了越家後人的身份,他一直以為他家老爹會千方百計來宅子裡是因為對鄒蘭不滿意。”
尤乾陵麵色不善地插嘴說:“你這裡說的不對,老員外在他們議親之時就已經對這個宅子上心了。”
閆欣側頭,卻是看向鄒延。
“這件事,鄒大人應該比誰都清楚原因。瞿艾說過,原本他是極力反對,但是鄒大人親自上門了一趟,老員外就點頭答應了。”
“鄒大人,你說了什麼可還記得?”
鄒延寒著臉。
“這麼久遠的事,我如何還記得清楚。”
“不過一年,”閆欣道,“也罷,在女兒家中,要臉的爹當然說不出口。”
鄒延麵色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仿佛默認了,仿佛又覺得不對。
尤乾陵終於感覺到初次見這位女店主終於現出她尖銳的原形了。他握緊的拳頭,冷笑了一聲。
會裝的人他見過不少,比他還能裝的倒是頭一回見到。
元碩似乎也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爺……”
尤乾陵抬手止住他。
“不急,看她想做什麼。”
——
閆欣卻不依不饒地對鄒延說:“鄒蘭生病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隻覺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吃儘了苦頭,會生病也是情有可原。”
她麵對西院的方向。
“她一個人麵對周圍人對自己的惡意,自己卻毫無反抗之力,心底都是憤恨,想要反抗有什麼不對?”
“她親娘總是一年見不到幾次,但她自身難保,除了錢財之外,什麼都給不了。她會幻想出弟弟,一個有能力對抗暴力,保護自己的分身。不是她想靠自己生存下去的本能嗎?”
閆欣厲聲道:“鄒大人一個外人,卻想要她聽從自己的安排。是不是太過分了。”
鄒延道:“胡言亂語,蘭兒是我女兒。”
閆欣立刻反駁他。
“鄒大人,要證明你這句是謊言的方式太多了,但我不想浪費口舌。是不是你的女兒,少夫人心裡比誰都清楚。”
鄒延麵目全非,如鬆的身姿早已穩不住了。
——
尤乾陵出聲打斷了她的控訴。
“折騰這麼多,所以凶手到底是誰?瞿青自殺的證據在哪?”
閆欣停住說話,平息了好一會才說:“順利的話,馬上你們就會看到凶手了。”
一道嘶聲裂肺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