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原野和一群混混打完架。
梁清妍作為目擊者,去警局錄筆錄,又聽警察叔叔灌輸了幾遍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才出來,她站在房簷下,打開雨傘。
看了眼麵前身穿藍白校服的少年。
見他就這麼,徑直走進雨裡麵,清瘦的背影莫名透出幾分蕭條感,身上有傷,所以走路的姿勢有些彆扭。
這模樣,著實可憐。
梁清妍猶豫了一下,小跑著追上去,“同學。”
她舉起傘,踮起腳才能遮擋到他頭頂的高度。
主動笑著打招呼,“我認識你,你叫宋清野是嗎?上次軍訓,謝謝你送的水。”
聞言,少年斜掃了她一眼,額前微垂的碎發遮擋了冷冽的眉眼,說不出的痞氣野性,看向她的目光透著倦怠,表麵看不出波瀾。
從她這個仰視的角度,還能看見他下巴上那塊青紫的傷痕。
一本正經地糾正她,嗓音清雋,“記錯了,我叫宋原野。”
梁清妍頓時尷尬,訕訕一笑,“不好意思。”
“放學了,你要去哪,公交站嗎?”
“正好我有傘,我們一起吧。”
她這話說出來,就有些後悔了。
關於宋原野本人,學校裡的傳聞有很多。
說他爸媽離婚,跟著爺爺在一起,和校外一群混混在一起混社會,仗著家裡有錢就擺譜,是個不聽管教的二世祖,總之各種不好的言論……
梁清妍是典型的乖乖女,對這種人,向來是離得遠遠的。
他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在學校更是幾乎沒有交集。
本以為會遭到拒絕。
豈料,少年輕輕頷首,“好。”
梁清妍這下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硬著頭皮,舉著傘往前走。
他長得高,比她高出大半個頭。
梁清妍舉的有些吃力,精致的小羊皮鞋踩在路邊的水窪裡,發出清脆的,啪嘰啪嘰的聲響。
雨水落在透明傘麵上,此刻的馬路上隻有車輛穿梭。
一隻雨傘同時容納他們兩個人有些小了,梁清妍為了不被淋到,刻意往他身邊挪了挪,不小心撞到他的肩膀,“哦,不好意思。”
她向他道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餘光看見少年勾唇笑了笑。
那種笑容……怎麼形容,有種蓄謀已久的得逞感。
緊接著,手裡的傘被他拿走。
“我來吧。”少年淡淡道。
梁清妍粉唇輕輕吐一口氣,一下子感覺輕鬆多了。
兩人肩並肩到車站牌。
現在下學高峰期,車站這邊人很多。
梁清妍不知道被誰擠了一下,往後踉蹌。
一隻大手扶住她的手臂,“小心。”
梁清妍站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謝謝。”
“你這裡有片花瓣。”少年伸手替她摘去肩頭的白薔薇花瓣。
那是剛剛她往後倒去時,不小心剮蹭到白薔薇花叢,粘上去的。
梁清妍回眸看了一眼,無意間發現他手指也瘦,十指修長,骨節分明處泛著淡淡的粉,像是被凍著了。
她想起自己今天,本來父母答應從外地回來給她過生日的,結果說好了又反悔。
就這樣,她還失落了好久。
但是對比之下,沒有爸媽管的宋原野好像更可憐。
這麼一想,梁清妍心裡也沒那麼難受了,從背包裡掏出一副手套,遞給他,“你看起來很冷,給你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