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寧哭嚎著驚醒過來,整個人大汗淋漓的,仿佛剛剛真的淋到了那場雨一樣。
她目光呆滯的望著睡前沒有吹滅的那盞燈。
約摸是裡頭的蠟燭要燃燼了,昏昏黃黃,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會熄滅了一樣。
嘎吱嘎吱作響,像要被疾風吹斷了一樣的門窗,喚回了薑安寧的思緒。
她木呆呆的看了會兒,才緩慢的有了東西,神情麻木的走過去關上了窗戶。
起風了。
窗扇合上的那一刻,疾風驟雨,雷鳴電閃。
有雨點子順著窗縫砸了進來,劈落在薑安寧臉上,冰涼一片。
下雨了啊。
薑安寧倒了杯早已冷掉發苦的粗茶,像是嘗不出味道般,咕嘟咕嘟幾口,喝了個乾淨。
夢,是在預示著她什麼呢?
那天夢到自己死後,有個人對著她的屍體,罵了幾句……
等醒來,就發現翻牆進來的江巍。
這一次呢?
又或者,之前隻是巧合,是她胡思亂想。
薑安寧聽著外麵的雨打聲,越發的心緒不寧,乾坐到天亮。
天應該是早就亮了。
隻不過趕上陰天,昏昏沉沉的,直到快巳時才隱隱約約見了亮光。
在客棧草草地吃了早飯,本想著多住幾日的薑安寧,連房錢都沒有要,匆匆地退房離開。
拐到畫舫附近,毫不意外的遇見了出來買早飯的晚娘。
她趁無人注意時,在人近邊輕聲低語:“我要出去一趟,快也得明兒才回來,你一個人能搞定嗎?”
“沒問題!”
晚娘給了她一個你放心的目光。
薑安寧點點頭,沒有多做停留,腳步匆匆的離開。
她要去爹娘骨灰存放的地方看一眼,不然總覺得心裡不安定。
原想著租輛馬車,奈何雨後道路泥濘,幾乎沒有人願意去那麼偏遠荒僻的地方。
薑安寧無法,她又不會騎馬,隻好走著去了。
路上,毫不意外的難走。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好不容易走到的那座破寺山腳下。
望著霧氣籠罩,根本瞧不見破寺模樣的石階之上,薑安寧心裡仍舊慌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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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顧不得歇息,邁步而上。
等爬到破寺山門前時,太陽悄然出來,撒下一抹刺眼的光芒。
薑安寧抬手擋了一下。
身上被陽光直射的暖烘烘,後背卻始終無端發冷。
她心情略顯沉重的邁步進了破寺。
這家十分殘破的老舊寺院,平常並沒有什麼人踏足,也沒有修行之人在此掛單。
最多也就是偶爾會有路過此地,不怕忌諱的人,進來歇歇腳,避避風雨。
薑安寧此時才又意識到更為不對勁兒的地方!
平素少有人來,更遑論沒有香火的破寺,趙銀蓮是為什麼會出現的?
尋常人,看著這般殘破的古寺,隻怕忌諱嫌惡還來不及。
更彆說,附近還有傳聞說,這間破寺是會吃人的鬼寺……
大多數人,心裡頭都很忌諱著靠近這裡。
一向膽小怕事的趙銀蓮,有什麼理由來這裡?
除非,從一開始,趙銀蓮就是另有目的。
薑安寧沉著心,繼續往裡走。
一路上,枯枝殘葉掉的四處都是,她有好多次,都險些踩空進坑裡。
好不容易走到後山的百佛塔,看著完好無損的佛塔,以及安置在某一座佛塔之中的爹娘骨灰,薑安寧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都隻是她的噩夢罷了。
【嘶!這女土著實在是慘,爹娘的骨灰藏這麼隱秘,最後還是被人給砸了。】
薑安寧一瞬間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噩夢?
她爹娘的骨灰,真的被人給砸了!
是誰?
那些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她又為什麼會做那樣的一個夢?
薑安寧想要求問一個真相緣由,卻最終苦於無法跟眼前的文字溝通而不了了之。
簡單祭拜了下爹娘,薑安寧清理乾淨來時留下的痕跡,匆匆而歸。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查清,究竟是什麼人,在惦記著損毀她爹娘的骨灰。
一路疾行,趕在天黑之前進了城。
冷靜下來,她又止不住的茫然起來。
她想要查清一切事情的始末,可……要怎麼查呢?又能查什麼呢?
薑安寧茫然許久,渾然沒有頭緒。
沒有再去江邊那家客棧,她四處閒逛著,將頭發全都包起來,摸了兩把灰在臉上,偽裝成進城來做苦大力的力販,租了間合院的廂房。
待到外頭安靜下來,薑安寧才合上眼,囫圇個覺。
第二天,外頭天還黑著,她就起身離開了。
繞了一大圈,拿濕帕子擦乾淨了臉上的灰,簡單拾掇了下自己,薑安寧趁著街上沒什麼人,去了繡坊的後院兒。
宋堯起夜洗了手出來,看著天還黑著,正想回去接著睡個回籠覺。
冷不丁的聽見後門有人敲,嚇得一激靈。
“誰啊?”
她語氣不大好,也實在想不出,這個賣早吃都還沒出攤的時辰,誰會閒的來敲她的門。
“宋姐姐,是我。”
“安寧?”
宋堯拉開門,瞧見麵容憔悴的薑安寧,還嚇了好大一跳。
“你怎麼了這是?”
薑安寧此時還穿著褲腳和鞋子都沾了泥巴的那一身兒。
“上哪去了,怎麼把自己造吧成這樣?”
“臉色也這麼的差。”
“快進來快進來。”
宋堯著急忙慌的將人迎進了屋裡。
與此同時。
江巍那邊,也發現了薑安寧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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