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巍自認為這八年來的觀察與分析,對人的一舉一動都嚴防死守,緊盯不放,他還是足夠了解薑安寧的。
薑安寧實在不是什麼聰明人。
哪怕趙海的演技過於拙劣,八年來,也仍舊是輕而易舉的將人騙得團團轉。
沒道理會突然間毫無征兆的醒悟過來啊。
【這男人怎麼茶裡茶氣的?瞧著不大像什麼好人】
【真愛一個人,會如此的咄咄逼人,惡意揣測?】
【心機男,實在難以堪當為良配】
【希望女土著不要被他的溫柔深情給迷惑住啊!】
【女鵝千萬要清醒啊!!】
薑安寧看著眼前突然刷刷刷飄過無數提醒她一定要警醒小心江巍的文字,莫名鬆了口氣。
原本她還有些擔心是自己太多疑,生怕冤枉了人。
如今看來,她的感覺並沒有錯。
江巍讓她很不舒服。
讓她不舒服的人,實在沒必要委屈自己去求個無足輕重的體麵。
“安寧妹妹為何會突然與趙海反目?”
江巍眉心有些不耐起來,薑安寧良久的沉默,讓他心裡頭很不舒服。
還從未有過哪個女子,是會對他如此愛答不理的。
且不說從前在京城時他有多風光,多少世家貴女對他芳心深許、擲果盈車,便是瑞安鎮這窮鄉僻野,鳥不拉屎的地方,他隨口撩撥幾句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娘子幾句,也多是惹得人臉紅心跳。
怎麼到了薑安寧這裡,就這般無趣?
從前她對趙海,不也挺熱浪奔放的,難道他這張俊臉,還比不過趙海那個黑黢黢的泥腿子了?
江巍感覺有些被冒犯到了。
薑安寧看著眼前文字的吐槽有些入了迷,冷不丁的被人追問才回過神來:“啊?”
那明顯走神兒了的呆萌模樣,惹得江巍更加生氣了。
這女人、這女人跟他在一起說話時,竟然還走神兒?
江巍氣了一陣子,轉瞬化為了然的神情。
他明白了,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想要用這種欲拒還迎的手段,勾起他的勝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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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她贏了。
江巍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女人,你可真是撩起了我的注意,很會的嘛!
小小山野村落,竟也有如此手段之人!
從前當真是他小瞧了這女人。
薑安寧隻覺得江巍臉上的表情起伏不定,奇奇怪怪的。
“趙海背信棄義,蒙騙於我,辜負我一片真情,我將之告於官府,為自己曾經錯付的感情討回公道,難道不是應當的嗎?”
她看著人,不卑不亢。
江巍也同樣的看著她。
趙海背信棄義在先……這理由聽上去倒也合情合理。
可他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
薑安寧的身上,肯定是有什麼秘密在的。
“村正哥或許是覺得我對趙海的感情,散去的太過突然,其實並非如此。”
江巍輕挑了一下眉:“願聞其詳呢。”
薑安寧略顯苦澀的扯了扯嘴角:“趙海並不是第一哄騙欺瞞於我,從前種種,我總覺得,人是會變的,興許他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想著他以後會改正錯誤。”
“如今會有如此不願再複相見之舉,實則是失望積攢的太多了。”
薑安寧低垂著眼,看起來像是仍舊難以釋懷,隻是故作堅強的模樣。
江巍眉心微擰,盯著仿佛沉浸在失望中滿身落寞的薑安寧,一時間倒有些分辨不出,她這話裡幾分真幾分假了。
“趙海不堪為良配,你醒悟放棄是對的。”
他半真半假的說了一句。
薑安寧低低地‘嗯’了一聲。
兩人各自沉默了許久。
就在江巍想要再試探些什麼的時候,薑安寧突然出聲:“所以村正哥能不要再說喜歡我的話嗎?”
江巍微愣,下意識的問:“為何?”
他盯著人瞧:“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
“那村正哥喜歡我什麼呢?”
薑安寧同樣看著人,一眨不眨:“或者說,我有什麼讓村正哥喜歡的呢?”
江巍聲音頓時卡住了。
好一會兒才磕絆深情道:“與你初見時,我便懷恨為何與你如此晚識,於我而言,你就像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一樣奪目耀眼。”
他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說來怕你笑話,之前我一直沒有勇氣向你表明心跡,隻敢遠遠的躲在暗處,偷窺你的一舉一動…”
江巍聲音微微頓了下,很快便露出幾分窘迫的情急:“我知道這般行徑不夠君子,往後我定然不會再如此像個宵小之徒了。”
他故作可憐委屈的看著人:“安寧妹妹能原諒我之前的冒失與怯懦嗎?”
薑安寧沉默的看著人。
遠處蹲著盯梢的兩人,止不住的倒吸起氣來。
“咱們老大這一手美男計用的好啊!簡直天賦異稟,不愧是京城權貴子弟中的佼佼者!”
“看來計劃十有八九能成,這薑安寧向來好騙,主上此時朝人展開猛烈攻勢,霸道示愛,擱誰都招架不住,遑論薑安寧這種沒見過世麵的村野之女。”
薑安寧聽著遠處兩人的討論聲,神色稍顯異樣的瞅了瞅對此一無所覺的江巍。
江巍目露奇怪:“怎麼了?”
他不大自信的摸了摸臉:“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薑安寧側目朝著那兩人藏身的地方看了過去。
茂密鬱蔥的大樹中間,正蹲著兩個灰衣男人,手裡拿著個奇怪的圓筒,朝著他們這邊望過來。
江巍似有所覺的扭頭,也朝著薑安寧目光所落之處看去。
除了滿眼的嫩黃柳綠,並沒有看到什麼彆的東西。
薑安寧估量了下那兩人所在大樹與這裡的距離,怎麼說也有百米左右了。
她輕笑了下,收回目光:“沒什麼。”
就是感覺挺有意思的。
這男人,竟然想對她用美男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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