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寧嗤了一聲,毫不掩飾的厭惡:“與我師出同門,她也配!”
“啊?”
宋堯有些懵了:“那她是?”
“從前,我剛……”薑安寧正要說,眼見著在旁邊偷聽的盛越聞,都快要把腦袋貼到二人身上了,忙扯著宋堯退開。
二人冷不丁的離開原地,盛越聞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整個人朝前撲了出去,直摔了個嘴啃泥。
“我***你***……”
沒理會他口齒不清的罵了些什麼,宋堯滿是嫌惡的呸了一聲:“晦氣!”
她拉著薑安寧的手:“咱們走,離這種恬不知恥的臟東西遠點,免得沾了晦氣。”
“好。”
薑安寧看了眼盛越聞,唇角微彎。
她輕聲道:“想來,今晚怕是有人要睡不著覺了。”
宋堯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
薑安寧便與她說起趙銀蓮來。
“從前,我剛靠著繡品賺了些錢,勉強得以溫飽時,趙銀蓮便隨著張氏,找上門來,想讓我教她做繡活。”
“不過隻學了兩日,趙銀蓮就喊苦喊累,怎麼都不肯學了。”
“倒是好有臉的,去城裡頭的繡坊接了活回來。”
“可惜,她連穿針引線都做的生疏磕絆,為了應付繡坊,也為了不賠違約金,便將那些繡活,一股腦的丟給我來做。”
宋堯滿眼震驚:“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可一想到公堂對質時,趙海那一家子的品行,她又不覺得奇怪了。
她隨即又想到:“這麼說,蓮娘子根本不會什麼雙麵繡?那盛越聞……”
“被騙了。”
薑安寧嘴角的笑意暗壓著諷刺。
上輩子,趙銀蓮與她學著做繡活,因為懶學不成,就毀了她的手,讓她再也做不了繡活。
更因為失去了賺錢的倚仗,趙海對她的家暴次數越發頻繁,趙家人也更加肆無忌憚的磋磨她。
原本,她還不知道要去哪裡找趙銀蓮跟趙江兩個人。
沒想到,趙銀蓮會主動送上門。
“聽姐姐之前說,盛越聞允諾承擔五成的費用,才說服了安夫人同意,在江安縣打擂台的。”
宋堯‘嗯’了一聲:“確實如此。”
“估計,他也不會想到,這蓮娘子,竟然是空有虛名……啊呸,分明是個騙子才對!”
“大概此前,盛老板是以為此次擂台穩操勝券,所以才敢如此承諾。”
“確實。”
宋堯一臉的痛快,身心舒暢:“如今擂台之事已定,我倒要好好看,他要怎麼收場。”
“安夫人可不是善茬,不會允許盛越聞出爾反爾,壞了她的信譽的。”
薑安寧笑著舉起茶杯:“那便要提前恭喜姐姐了。”
“盛老板此前以為穩操勝券,為了做噱頭,隻怕獎勵會設置的很豐厚,大半身家都要折進去。”
“眼下卻要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恐怕連越聞繡坊的信譽度都要跟著大打折扣。”
“為了填補上空缺,盛老板少不得要變賣家產。”
宋堯一尋思,還真就是這麼回事兒。
“即便他想要賴賬,安夫人怕是也不會允許。”
她咯咯地直笑:“不知我爹在天有靈,知曉他的家產,兜兜轉轉地,還是落回了我手裡,會不會氣的活過來。”
笑著笑著,眼睛裡就開始有了淚水。
“還是算了,他的那些東西,我拿了也嫌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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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回頭我爹泉下有靈,真的被氣活過來,陰魂不散的纏上我。”
“隻要把越聞繡坊買回來,我便心滿意足了。”
宋堯麵露傷感:“到底是我娘的心血,是她的一片愛女之心,想留給我的嫁妝。”
薑安寧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人才好,便隻悶頭喝酒。
她也有些想她娘了。
宋堯隻傷懷片刻,便拾整好情緒,熱情的招呼起人來:“不想那些了,來,吃肉吃肉,東來順的羊肉火鍋,最絕的就是這羊肉了,便是清湯涮著,也沒有一丁點兒膻味。”
“好。”
薑安寧也放下那些難過的情緒:“吃肉。”
二人歡歡喜喜的吃了大半個時辰,實在是撐得不行了,這才舍得放下筷子。
“不行了,我實在是吃不動了。”
宋堯瞧了瞧包廂外,僅剩三三兩兩的幾桌人:“時候也不早了,估摸著,店家要打烊了。”
她揉了揉圓鼓鼓的肚子:“可吃了這麼多,回去怕是也睡不著。”
薑安寧正在安安靜靜的擦嘴,宋堯突然神神秘秘的湊過來。
她趴在人耳邊,壓低了聲音:“安寧,要不,我帶你去喝花酒吧?”
“啥?”
薑安寧一臉的震驚,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人。
宋堯被看的有些不大好意思:“誒呀,不去就不去嘛,你那樣眼神看著我做什麼。”
“我先聲明啊!”
宋堯擔心薑安寧會以為她很是離經叛道,慌忙強調:“我以前可是一次都沒有去過那種地方的!”
“是是是,我自是相信宋姐姐你的。”
薑安寧笑著出了聲音。
“什麼嘛,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像相信。”
宋堯嘟起嘴來,頗有幾分小女兒家情態。
薑安寧笑的更大聲了。
宋堯氣不過,上去同人胡鬨起來。
想到此前二人在繡坊後院渾鬨的樣子,薑安寧慌忙起身:“宋姐姐,不可!”
“在外麵呢!”
“等下還要不要出門見人了。”
宋堯哼哼了幾聲:“誰讓你笑我的。”倒是沒有再動手了。
薑安寧連呼冤枉:“我哪有笑話你,姐姐可真是冤枉我了。”
她湊上去,小聲的跟人說道:“要不,咱們真的去?”
宋堯一瞪眼:“你還說沒有笑話我!”
“誒呀誒呀,我是說認真的。”
薑安寧趕忙躲開人又要胡來的手,神色正經。
宋堯不大相信,看了又看:“真去?”
“真去!”
兩人對視良久,一拍即合,當即決定,去逛窯子……呃,不是,去喝花酒。
也不是……
應該是,尋花問柳!
宋堯有些小竊喜,她還真就沒去過那地方。
本朝民風開放,倒是不拘著女子喝花酒這事兒。
隻是……
到底是魚龍混雜,又汙穢醃臢的地兒。
加之前朝遺風,仍殘存在許多人的骨子裡。
尋常,也少有女子會去。
宋堯是對未知之地的歡呼雀躍,薑安寧隻是順勢而為,想去看看晚娘那邊如何了。
“你彆說,這畫舫在夜裡頭點起了燈,還真怪好看的。”
宋堯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看什麼都覺得新鮮、稀奇。
隻是臨近畫舫時,她又躊躇猶豫了。
“安寧,咱們、咱們,真、真去啊?”
薑安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宋姐姐,來都來了,你該不會是……銀樣鑞槍頭,害怕了吧?”
“誰,誰害怕了!”
宋堯挺了挺胸膛,瞧著就有股子內強中乾的氣勢。
薑安寧頓時笑得更歡快了。
“你……”
宋堯正要鬨人,冷不丁的聽見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忙斂了神色。
“呦,這不是咱們宋老板嗎?”
“怎麼今兒也有興致,來這地方尋歡作樂啊?”
“宋老板平日不是都忙著生意,瞧不上咱們玩弄虛度光陰嗎?今兒……”
“莫非是朝凰繡坊,已經沒有生意可忙了?”
那刻薄的聲音,滿是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
旁邊立馬有人跟著應聲:“朝凰繡坊怎麼會沒有生意呢?那可是得了天家恩賞的大繡坊!”
“誒呦,大繡坊啊!”
“就是不知,這大繡坊,怎麼會丟了安夫人的生意呢?”
宋堯瞪了人一眼:“魏秋月,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誒呦,惱羞成怒?”
魏秋月冷哼了一聲:“有脾氣,你去跟安夫人使去啊?你去跟盛越聞使去啊!”
“又不是我讓你丟了生意的,還說不得了?”
宋堯白了人一眼,拉著薑安寧直接就走。
魏秋月感覺被無視了,頓時氣的跳腳。
“宋堯你神氣什麼!”
“等繡娘擂台那一日,我就看著,你是怎麼被越聞繡坊給踩在腳底下的!”
已經走遠了宋堯,扭頭又轉了回來。
她冷不丁的站到魏秋月麵前,把人嚇了一大跳。
“你、你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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