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今兒這個敢趴在門口,偷聽客人講話,明兒是不是就有那個敢鑽進床底,偷聽客人歡好?”
“長久以往,還有哪個敢再來你這畫舫上尋歡作樂?”
“怕不是要被偷窺得跟個篩子似的。”
嬌娘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笑容勉強。
“哪、哪就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她看了一眼瑩哥兒:“這小子興許就是毛手毛腳,走得快了些,臨近房門了沒注意,一時間沒刹住腳兒,這才冒失了。”
眼見著三人臉色都很難看,嬌娘冷了臉色,過去照著瑩哥兒身上踢了幾腳。
“沒眼色的東西,平時規矩都學狗肚子裡去嗎?”
晚娘不悅:“行了,底下人壞了規矩,帶下去教就是了,客人可還在呢,你這又打又罵的,像什麼樣子?”
她斜了眼嬌娘與瑩哥兒:“渾似在這兒給誰臉色瞧一樣。”
嬌娘臉色尷尬,心中更是惱火。
這女人是不是有些太過於蹬鼻子上臉了?
倒還管到她頭上來了!
偏又得罪不得人,隻能忍了氣,將怒火儘數發到了瑩哥兒身上。
“還不快滾下去領罰?”
隨著她的斥聲,瑩哥兒哭噎的退了出去。
嬌娘轉過頭,滿臉歉意的跟薑安寧幾人道歉:“誒呦,真是對不住,才剛兌下這畫舫來,都是些不太懂規矩的新人兒,攪了客人您的雅興,今兒這賬,便算在我身上,我請客算是賠禮,如何?”
薑安寧看向宋堯。
宋堯點點頭。
“都是打開門做生意,我知曉你們為難,可咱們到底是來尋歡作樂的,結果卻遇上這樣的糟心事兒,往後,隻怕是再不敢來了。”
宋堯瞥了人一眼,像是還有不滿。
“是是是,客人您說的對。”
嬌娘點頭哈腰的連連賠不是,又喚人來,送了壺上好的雲霧茶來,親自為人斟滿。
“這是昨兒新到的雲霧茶,二位嘗嘗新鮮,若還合口,等下我叫人包些帶回去。”
她姿態放的很低,見人臉色略有和緩,忙又拍了拍手。
很快,便魚貫而入幾名模樣乾淨的少年。
“為表歉意,不妨請兩位挑上個可心的人,帶回去當個陪侍?”
嬌娘十分大方的大手一揮:“他們的賣身銀子,全由咱們畫舫一力承擔,兩位看這樣可好?”
宋堯:……
薑安寧:……
兩人麵麵相覷,都有些沒了主意。
她們隻是來瞧個新鮮的,可沒有在家裡養麵首的喜好。
何況,她們是什麼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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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不能夠再普通的小老百姓,哪裡能養得了麵首。
也不敢養啊!
薑安寧不露聲色的看了眼晚娘,見她也同樣是眉心緊皺。
“老板的歉意我們收下了,這……陪侍就不必了,實在是無福消受。”
薑安寧拒絕的話剛說出口,宋堯忙高聲附和:“對,無、無福消受!”
可嚇住她了。
一時好奇,圖個新鮮,突發奇想……出來逛個窯子,結果領回去兩個小倌兒,像什麼話啊!
嬌娘明顯不願意就此作罷。。
“兩位就不用跟我客氣了,今兒這人,兩位貴客要是不收下,我這心裡頭,實在難安。”
嬌娘語氣聽著是軟軟的,實則態度強硬。
宋堯微擰了眉,同薑安寧對視了一眼,總覺得這畫舫的老板,行為奇怪了些。
嘴上說的是道歉、賠罪,實則態度強硬。
“老板客氣了,不過一樁小事,哪就值得這般興師動眾的呢?”
宋堯再次婉拒。
“兩位貴客可是擔心我這畫舫裡頭的人,身子不乾淨?”
嬌娘渾像是沒聽出人話語裡的婉拒一般,自顧自的說道:“二位儘可以放心,這畫舫我才剛盤下來沒多久,今兒也是頭一天開張。”
“這些可人兒,都還沒開過張呢。”
“二位貴客儘可以放心享用。”
【這趙海的相好,怎麼好像特彆想送兩個男寵給人帶回去啊?】
【難不成是要報複我安寧女鵝?】
薑安寧微挑了下眉,目光看向嬌娘,笑著道:“既然是道歉,哪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道理呢?”
“老板的心思是好的,可這人……咱們還真就不能要。”
“要是老板非要補償我們點兒什麼,方才覺得心安,我看,倒不如給些俗物來的實在。”
嬌娘正想要再說什麼,薑安寧走過去,親親熱熱的握著她的手:“否則等過幾日,這新鮮的人瞧著不新鮮了,相看兩厭的,豈不反倒是徒添埋怨?”
“我瞧著老板就覺投緣,往後,還想著跟你常來常往呢,要是因著這麼個事兒,心生怨懟,徒惹煩惱,那可怎麼好?”
嬌娘聲音一噎,腦子忽然就不好使了。
“說的可正是呢。”
晚娘適時的出聲:“嬌娘,真不是我說你。”
她語氣無奈,聽著就好像真的是不知該說人什麼好似的。
“哪個好人家,會討個賤籍回去,拉低門楣?”
“便是那一擲千金,嚷嚷著要娶了哪個花魁娘子回去的老爺少爺們,最後不也隻是在外頭置上一間宅子,將人安置進去,新鮮些時日了事兒?”
“我是真不知道,你這是在道歉,還是在拱火。”
“這不是給人添晦氣嗎?”
“也虧得兩位客人都是好脾氣的,否則換個人來,隻怕是要與你翻臉的。”
這話從晚娘的嘴裡說出來,倒是合情合理許多。
畢竟晚娘想要贖身時,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著實是傷了她的心。
嬌娘沒有懷疑什麼,賠著笑臉道:“是我考慮不周了。”
她揮手趕了一眾等待挑選的小倌兒們下去,笑容勉強:“再給兩位客人賠不是了。”
薑安寧作勢討要了兩匣子花箋,便算作賠償了。
宋堯也跟人要了兩斤炒瓜子。
嬌娘大手一揮,直接把後廚專門負責炒瓜子的師傅,送給了人。
薑安寧:……
看來【彈幕】說得對啊,這嬌娘確實奇怪的很。
頗有些不塞個人跟她們回去,便誓不罷休的勁頭兒。
就在那炒瓜子的師傅一進來拜見新主時。
【我就說趙海這相好有貓膩!】
【這不王尚嗎?咋幾天不見,從大夫變成炒貨師傅了?】
王尚?
薑安寧目光不由得落在那位炒貨師傅臉上,多瞧了片刻。
絡腮胡子,圓胖臉兒,雙下巴厚厚的堆了兩層,人瞧著也臃腫虛胖的很。
跟印象裡的王尚,可以說毫無相似之處。
這人,是王尚?
是了,那男人,著實是個會換臉的。
薑安寧想起先前的一樁事兒來,心裡頭對【彈幕】的懷疑幾乎消散。
隻是,傳言有易容之術,可以使人改頭換麵,與從前的麵容毫無相似之處。
可身材是如何改變的呢?
便是這人增肥了,也總不至於短短幾日,就胖得像是換了人似的吧?
更彆說,這炒貨師傅,瞧著可比王尚矮了許多。
而且,這男人如此大費周章的改頭換麵,接近自己,又意欲何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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