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既然你喜歡,那就依你。”
她估摸著這些繡線的價格,從袖袋子裡頭,摸了張十兩麵額的銀票來。
“你這的繡線,我都要了!”
“等下送到朝凰繡坊去。”
“剩下的錢,便當時賠償你損失的。”
剛剛她與魏秋月爭執,失手碰掉了好些東西。
雖說也不見得是什麼值錢玩意兒,可弄壞了彆人家的東西,甭管值不值錢,都應當好好賠償。
這是她的準則。
“我們不占你的便宜,賠禮什麼的就算了。”
宋堯:“你本也是無妄之災。”
遇見個瘋子,擱誰,誰都要罵倒黴。
老劉頭推拒著不肯收,最後實在是擰不過宋堯,這才勉強著收下,還承諾要把店裡頭一些囤積的生絲,也一並給人送去。
宋堯不要。
老劉頭堅持,兩人又是好一通撕扯,最終以宋堯同意終結。
“這老劉頭,也真是個倔脾氣。”
離開了繡線鋪子,宋堯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我又不會染絲,也不會織布,給我生絲有什麼用?”
薑安寧笑笑:“留著唄,總會用到的。”
宋堯瞪了一眼:“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
“怎麼一點兒也不像著我說話!”
薑安寧趕忙口頭獻上忠誠:“我當然是宋姐姐你這邊的!”
“姐姐也不必憂愁,往後鋪子裡招了新繡娘,需要練手的地方還多著呢,姐姐還怕這些東西無處可用?”
“說不定到時還要不夠用呢!”
宋堯哼了哼聲:“你就拿話哄我高興吧。”
她眉間悄然染上一縷愁緒。
繡坊的生意,眼看著是鮮花著錦,實則烈火烹油,銷路是越來越差了。
“也不知道,我要是學著魏秋月那樣,也搞搞創新,繡坊的生意,會不會也做的更遠些……”
江安縣的購買能力,到底還是有限。
來來去去的也就那麼些人,基本都是熟客。
薑安寧:“做什麼要學魏秋月?”
“咱們朝凰繡坊,要做就做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
宋堯‘誒呦誒呦’兩聲,戳了人的腦袋:“瞧把你能的!”
隨即,她又想到了什麼,頓時兩眼放光:“安寧,我的好安寧,好妹妹,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了?”
她佯嗔:“可不能瞞著姐姐!”
“否則我今天怕是要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著了。”
宋堯假裝哭了幾聲,乾打雷不下雨的,逗得薑安寧一陣發笑。
還是挨了人好幾個哀怨的瞪眼,方才勉強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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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實巴交的點了點頭:“我也還沒有頭緒呢,隻是心裡有個朦朧的想法,能不能成,我也沒個準,還是等有了成果,我再與姐姐說吧。”
眼見著宋堯還要再問,薑安寧先開口道:“我自己這心裡頭也還亂糟著呢。”
宋堯聽人如此說,再大的好奇心,也不得不壓下去了。
“那成吧。”
她很快又笑了起來,十足相信人的模樣:“那我可就等著你帶給我好消息了。”
“好!”
薑安寧這次倒是沒有推辭,大大方方的應了。
她的態度,給了宋堯莫大的信心。
“說來,也不知道是誰報了官,喊了捕快過來。”
宋堯回想起剛剛的亂況,仍舊心有餘悸:“那捕快雖說有些不分青紅皂白的,可也著實來的及時,不然的話,咱們隻怕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瘋婆子。”
薑安寧笑而不語。
誰知道呢。
興許又是哪個換了臉麵男人,暗戳戳的搞事情。
“五大娘牙行開門,走,咱去看看,有沒有順眼的小丫鬟。”
宋堯不是很能藏得住心事兒的人,不消片刻,便將這事兒拋之腦後,瞧見牙行開了門,忙拉著薑安寧快走了幾步過去。
-
嬌娘氣喘籲籲的跑到王尚平時落腳的宅子,卻不見人。
“人呢?”
她又急匆匆的,去了畫舫。
這會兒的畫舫,正是靜悄悄,都忙著補覺的時候。
急切的敲門聲,惹得許多人不滿。
奈何嬌娘的眼神,實在嚇人。
本來推開窗想要破口大罵幾聲泄憤的人,剛跟人四目相對,溜達到嘴邊的話,就全都悄默聲的咽了回去。
“誰啊?”
晚娘打著哈欠,滿臉不情願的過來開門。
“時辰還早著呢,不營業!”
她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大白天跑到煙花之地擾人清夢。
“是我。”
嬌娘聲音陰沉,冷寒入骨,驚得晚娘人都清醒許多。
她拉開門,皺著眉看人,略有不悅:“你怎麼這個時辰就來了?”
“尚師傅呢?”
嬌娘沒有回答她的話,推開人就往後廚走。
“誒?”
晚娘險些被推了個趔趄,瞪了瞪眼睛:“尚師傅今兒沒來上工!”
再說了,昨兒不是已經把尚師傅給送人了嗎?
“咋了?他偷你錢跑路了?你陰沉個臉,像是誰欠你八百貫錢似的……”
嬌娘一個肅殺的眼神橫掃過來,嚇得晚娘本能噤聲。
“你、你那個眼神瞅我做什麼。”
晚娘險些憋過氣去,等回過神來,拍了拍心口,很是不滿:“我又沒得罪你!”
嬌娘磨了磨牙,手指骨捏的嘎嘣嘎嘣響。
她深吸了口氣,忍了又忍:“尚師傅要是來了,讓他過來見我!”
說著,大踏步的往外走。
晚娘愣了一下:“誒?你走了,我讓他上哪見你啊?”
“他知道!”
嬌娘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
可偏偏,她把王尚可能會去的所有地方,全都找了一遍,愣是不見人影。
這人,渾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該死的,去哪了?”
她倒是也想擴大範圍尋找,奈何王尚那個千麵男人,若是換了張他們沒見過的臉,隻怕就是站在他們麵前,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認不出來。
“該死!”
嬌娘恨得不行,更不知道王尚又是想要玩什麼把戲。
好端端的,讓他們放出消息,引了江倩那個瘋婦過來。
偏生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江倩就跟薑安寧撞上了……
她正不知要如何處理,卻怎麼都找不見人。
“從前這人也沒有過一聲不吭就消失的先例啊?”
該不會是故意搞她的吧?
引江倩過來,不是給薑安寧挖的坑,而是給她?
可也不至於啊……
他們這些人,自打告密失敗,遭了主上厭棄之後,就已經同廢棋無異。
即便王尚真的殺了他們,主上也根本不會在乎,不會關心,更不會問責。
要真想殺他們,何苦繞這麼大個圈子給她挖坑。
那晚在巷子裡,直接掐斷她的脖子,不是更省事兒……
嬌娘自己想著想著,自己便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否了。
她頭疼的不行。
忽地想到了什麼,又急匆匆回到最先去過的小院。
翻牆進去,打開地窖。
嬌娘看著空空如也的地窖,瞪大了眼睛。
趙海,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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