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也就擺爛了。
時不時的還會言語上刺激王尚幾句,做出些以下犯上的舉動,暗中搞搞小動作,想要利用趙海攪和王尚的計劃……
這些,更多是因為不甘心。
心裡頭,確實從來沒有對這些事抱有希望的。
當然,如果能成功,能順利殺了薑安寧,那便是皆大歡喜了。
隻是,也不抱有什麼期待就是了。
可明明大家都在擺爛,他們看著王尚,更是擺爛的,爛中之爛……
怎麼、怎麼不過八年時間,便與他們有了如此巨大的差異。
放、放開……放開啊!
嬌娘顧不得再去想更多,她隻覺得呼吸越來越不順暢,好像馬上就要死掉了一樣。
唔……
“咳咳咳!”嬌娘驟然間被摔在車壁上,很快又落在車板上,狼狽無力地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著。
“你……”瘋了是不是!
嬌娘想要怒罵的聲音,在人冷冰冰的目光下,悻悻地咽了回去。
好可怕。
這男人……怎麼好像又變回之前那副不近人情的樣子了啊?
嬌娘心有餘悸。
這兩日,因為“江安縣第一繡娘”那件事兒,王尚整個人一反常態,帶著她跑到了薑家村這個破地方,像個陰溝裡的臭老鼠一樣,暗戳戳的躲在暗處,盯著薑安寧的一舉一動。
雖是行為詭異,卻待她格外的親和,就仿佛……
又回到了從前,大家還在一起並肩作戰,大家都是沒什麼品階的小卒,就算是死了也不一定會有人記得,有人收屍的那種。
可雖落魄,卻彼此肝膽相照,相互扶持。
他們幾人,都是一塊,在刀山血海中翻爬出來的,是一起睡過死人堆的。
那時候的王尚,還不似如今,與他們有了上下階級之分。
甚至還會苦中作樂的同他們講笑話。
後來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呢?
嬌娘有些想不起來了。
就好像,他們之間,是突然間從兄弟、夥伴,變成了上峰與下屬。
明明好似什麼都沒變,卻又好像,在他們之間,始終橫亙著一條巨大的、難以逾越的天塹。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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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那時候如此的想。
可前不久,因為“江安縣第一繡娘”那事兒,王尚來到薑家村後,她仿佛又看到了曾經那個有溫度、有血肉,會哭也會笑的王尚。
但剛剛,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一切,讓她意識到……那兩天的感受,恐怕隻是一場錯覺。
王尚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王尚,是他們要時時刻刻恭敬對待的“大人”……從前那個會與他們打鬨玩笑的王尚,早就已經不見了。
嬌娘不經意的抬頭,目光落在王尚那張早已讓人想不起從前模樣的那張臉上。
或許……
從前的王尚,就是消失在一次又一次的換臉之中吧?
嬌娘苦笑了下。
她發現,她真的……想不起來,最開始的王尚是什麼樣子了。
那個跟他們在一起稱兄道弟,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喝酒談天,極儘瘋狂的男人,好像,消失了。
從她的記憶裡。
也或許是他們共同的記憶裡。
“你……”嬌娘想問,你到底是怎麼了。
話到嘴邊,又靜悄悄地咽了回去。
她想,王尚或許是真的,不想殺薑安寧吧?
可能真的不是因為愛上了人……
畢竟八年前,薑安寧才多大一點兒的年紀?
隻如今,不得不殺了。
“你放心,對薑安寧,我還是了解的。”
王尚收斂起一身的戾氣,神色淡淡的,仿佛與剛剛那個暴戾恣睢的男人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此時,他一臉矜貴的坐在靠榻上,清冷冷的如一株高山雪蓮,叫人實在是分不清,究竟哪一副麵孔,才是人本來的真實模樣。
“那些錢,就算是我給了她,也隻會很快,就原封不動的回到我手上。”
“她是不會花的。”
王尚微微勾了勾嘴角,笑得意味不明:“她這個人啊,天生就不是會吃餡餅的那個料子。”
“你就算從天上給她扔下來再多的餡餅,她也隻會慌慌張張的逃掉,然後寧肯餓著肚皮,也不願意去嘗一口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他目光有些飄遠,像是在追憶著什麼:“她啊……”
“從來都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王尚輕笑了一聲,硬是把旁邊的嬌娘,給笑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男人,果然是瘋了吧?
他跟薑安寧,難不成很熟嗎?
可彆是得了癔症吧?
王尚很輕易的,就從嬌娘的眼神,讀懂了她的想法,卻也隻是不在意的笑笑。
他,不需要人懂。
“且看著吧,最多半天,薑安寧就會出門打聽,這附近最為靈驗的寺廟或者道觀在哪裡。”
“到時候,她勢必會把那些銀票,當成是需要消災解難的災厄一樣,丟進功德箱裡麵,當成是香火錢。”
“隻要咱們悄悄跟著她,等她走了以後,偷偷把錢拿回來就是。”
嬌娘震驚的合不攏嘴巴:“連給佛祖菩薩祖師爺的錢,你也敢偷?”
“你難不成還信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王尚輕飄飄的瞥了人一眼。
嬌娘沉默了片刻。
她……自是不信的。
刀尖兒舔血的人,向來是隻相信自己的。
隻是,就算不信,也不用這般冒犯吧?
拿人捐出去的香火錢,算怎麼一回事兒?
還有……
既然還要再拿回來,那又乾什麼大費周章的,把錢給薑安寧送去?
就不怕麵對如此巨款,薑安寧會起了貪念,根本不會把錢送去哪個道觀佛寺?
嬌娘心裡想著,嘴上就不經意的問了出來。
王尚其實也很想知道,薑安寧……是不是,還是從前那個薑安寧。
“我這麼做,無非是做戲給村裡的那些人看罷了。”
“薑安寧驟然回村,薑家村的那幾個老狗,勢必會為了當年的允諾,打起薑安寧的主意,就算不是學趙元山那樣,巧取豪奪,也定然會攛掇村裡的其他人,以道德與孝順之名,道貌岸然的指責薑安寧,欲要她掏出錢來,供養他們整個村子的人吸血,如此,便也算是達成了當年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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