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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沒事兒的嫂子。”
薑安寧從最初的驚訝中回過神來,想著她家裡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了,並未多計較這事兒。
況且……
“本來也是我麻煩你們幫我照顧著家裡,當時更是連報酬都沒給,用一下廚房而已,哪裡就值得給錢了。”
薑安寧婉拒,隋然卻堅持月底要給她租金。
兩人一通拉扯,最後薑安寧實在也是拗不過人,便收了五百文一個月的租錢。
隋然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她還真怕薑安寧會怪罪,畢竟不問自取……好說不好聽,好在看人的樣子,倒不像是生氣介意。
薑安寧坐在井邊殺魚,動作乾淨利落的將兩條大黑魚開膛破肚。
隋然跟方嬸子有心幫忙,薑安寧笑笑說不用,讓她儘管去忙活自己的事兒,彆耽擱了出攤:“殺魚而已,我應付的來,左不過我也沒什麼事情在家。”
“那成。”
隋然也沒再跟人客套,笑說幾句之後,也就回廚房去準備今天出攤要賣的飯菜了。
進了廚房,還不免跟方嬸子叨咕:“昨兒之前,我是真沒想過太遠的事兒,隻盼望著在咱們這個小鎮子上,每天勤快點兒出攤,賺點小錢,能把日子過好了,那就成了!”
“可是,昨兒聽了安寧的,順道把出攤的東西帶到了縣城裡頭,我才知道,先前是我目光短淺了!”
“雖說咱們昨天為了方便省事兒,也是擔心路上的時間太長,天氣又熱,菜飯會捂餿了白瞎,最終隻是做了些薄皮的紙皮餛飩帶著,等到地方了,現煮現做,又擔心著會賣不出去,沒敢做太多,怕浪費嘍,可結果怎麼著?”
隋然很是唏噓:“就那麼小半天的功夫,賺的比咱們在鎮上忙活一大天還要多一些呢,這要是……”
也像在鎮上一樣,一天出攤三次。
隋然光是想想,心裡頭就火熱激動的不得了,隻恨不能夠立馬搬家到城裡頭去。
方嬸子心頭也是同樣的火熱。
也不要怪她們眼皮子淺,渾像是沒有見過錢似的……她們本來就是沒有見過錢啊!
昨個兒擺攤賣紙皮餛飩的錢,抵得上她們種地半年的收入了!
不過,方嬸子要比隋然冷靜的多,也適時的,給人潑了一盆冷水:“縣城裡頭好是好,賣的東西,價格也能上去,可想在縣城賃租下房子,也是好大一筆錢呢!”
“咱們這樣沒什麼根基的人家,在鎮上賃租間鋪麵尚且艱難,縣城……哪是咱們能肖想的?”
昨個兒賣紙皮餛飩,是賺到了一些錢。
可這錢,對在縣城,甚至哪怕隻是鎮上的花銷來說,那就是杯水車薪一樣!
方嬸子細細地跟人算了一筆賬:“昨天賣的餛飩,主要的成本也就是麵粉,用的都還是自己家裡頭,在田壟地頭上撒的那幾把麥子,磨出來的就那麼一點點麵粉,再多些,也是沒有了的。”
“餛飩餡基本上都是素的,用的是自家地裡頭的白菜,加年初挖的野菜、摘的香菇,曬乾了之後存下來的,這都是用不上什麼花銷成本的,尋常就算是拿出去賣,也賣不上什麼錢,暫且就不計算成本了。”
“肉也是用的先前炒菜時,剩下的那一小塊巴掌大的五花肉,剁的碎碎的,混在了裡頭,沒有用上花什麼錢,放的量也是少少的。”
“可這些東西,真要是正經支起攤子來做,每天買肉、買菜的錢,那就得幾百文。”
“還有攤位,你想要正經的在縣城裡頭支個攤子,少不得是要給付租金的,還有稅收,這些個花銷一去,怕是也剩不下什麼錢了。”
方嬸子歎了一口氣:“咱們現在能賺至少一大半的錢,那是因為咱們地裡頭有產出,家裡頭有存貨,菜啊什麼的,都是足夠用的,不需要大量的去買,頂多也就是花錢,每天去割上二斤肉,殺兩隻雞,也就差不多了。”
“一旦咱們家裡頭的這些零碎產出,不足以支撐咱們的供應了,那能夠剩下的錢就少了。”
方嬸子歎氣:“何況,在外頭,你少不得得租房子的,哪像是在自己的家裡頭,住著自己的房子,不需要什麼花銷……”
她也想搬到縣城裡頭去住。
可惜,兜裡沒錢啊。
“我那會兒,就跟人說話打嘮的,掃聽了幾句縣城裡賃租房子的錢,一個月,得這個數兒!”
方嬸子張開手,在隋然的眼前晃了晃。
“五百文?”
隋然大膽的猜了一個數,方嬸子“嘿呦”了一聲:“哪兒啊,五兩銀子!”
嘶!
五兩銀子這個數,著實是驚到隋然:“這麼貴呢?是,一個月,就要五兩銀子?”
要是一年,她覺得她咬咬牙,興許還是有機會攢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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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一個月……
那一年,豈不是就要六十兩銀子?
她這輩子都不一定有機會賺這麼老些錢。
“可不是?”
方嬸子滿臉唏噓:“不過,那人也說了,想要便宜些的,也有,就是得仔細的找,急得話,肯定是不行的。”
隋然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火熱熱的心,瞬間的冷卻了下來。
她有些自怨自艾的嘟囔了句:“我怎麼就沒能投生在縣城裡頭呢。”
方嬸子瞥了她一眼,勸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數,你可彆鑽了牛角尖兒。”
隋然“嗐”了一聲:“我知道的,就是偶爾,難免也會埋怨老天不公……”
“越說越下道兒了!”方嬸子斥責地打斷了她的話:“老天爺也是能隨便議論的?”
“小心好的不靈壞的靈!”
隋然癟了癟嘴:“我這不是也沒說什麼嘛。”
她歎了口氣,心裡頭還是有些不滿的。
上天本就不曾有過公平。
她沒讀過什麼書,否則,這會兒定然要高喊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憑什麼一樣生下來的人,就偏要分個三六九等呢?
都是人,都是活生生的命,怎麼就有人生來錦衣玉食,奢靡鋪張,有的人卻連口飽飯都吃不起,更彆說頓頓吃肉那種隻敢在夢裡念想念想的了。
隋然心有不甘,卻也知道方嬸子說的對。
她隻難受了片刻,很快便收拾好情緒,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手頭的活計上。
“也不知道安寧會不會有什麼便宜合適的房源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