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像剛剛的尷尬,全然不見了一般。
等燉著鴨子的鍋開了以後,薑秀娥摘了些新鮮的黃皮洗乾淨,擱到鍋裡頭,一起咕嘟起來。
大火收汁到濃稠以後,薑秀娥把鴨子撈了出來,剁成小塊,裝盤淋上湯汁。
“我也有許多年沒做過這個菜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薑秀娥對這道菜,明顯還是很滿意。
隻是難免謙遜幾分。
“老祖兒做的我都喜歡。”薑安寧似真似假的說道。
惹來薑秀娥的一個瞪眼:“嘴貧!”
“小小年紀,也不知道是跟哪裡學來的,油腔滑調,沒個正經!”
“老祖兒這話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哪裡油腔滑調了~~我說的可都是掏心窩子,發自肺腑的話。”
薑秀娥“呦呦”了兩聲,明顯的不相信。
“我還指望著以後,多尋了機會,來老祖兒您這裡蹭飯呢,要是說不喜歡,豈非以後都沒有機會再來找您蹭飯了?”
薑安寧癟了癟嘴,又露出委屈巴巴的小表情:“這樣得不償失的事兒,我可不做。”
“所以我說的自然都是真的啦!”
“老祖兒做的,無論是什麼,我就是都喜歡。”
“這是比什麼都真的,真真的真心話!”
薑秀娥顯然是從未聽過這樣子,哪怕明顯就是在說好聽的哄她開心的話,一時間有些怔住。
她眼眶有些濕潤,不免又想起了這麼多年來,膝下寂寞的日子。
曾經,看著彆人子孫滿堂,兒孫環繞的時候,她也曾無數次的羨慕過。
可族中的這些人,向來都是唯利是圖。
唯一,真心待她,將她當成是血緣長輩般敬愛的,恐怕,也隻有當年那個,與眼前這個小妮子,有七八分相似的丫頭了。
“阿婉……”
薑秀娥喃喃了句,目光停留在薑安寧的臉上,一時間有些睹人思人了起來。
“什麼?”
薑安寧沒有太聽清楚,薑秀娥剛剛喚了一聲什麼。
薑秀娥回過神來,苦笑了下。
“像!”
薑安寧更加奇怪。
“你們兩個長的,實在是太過於相像了。”
薑秀娥似有感慨。
“我們?”
薑安寧皺眉不解地問:“我和……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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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秀娥略略沉默了片刻。
就在薑安寧以為,薑秀娥不會再開口繼續這個話題了時,淺淺地聽到人說:“你娘,她跟你很像……”
說完,似乎是又覺得這話不對。
薑秀娥笑了笑:“瞧我這腦子,真是顛三倒四的了。”
“應該說,你和你娘長的很像。”
“很像嗎?”
薑安寧下意識的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
“很像!”
薑秀娥聲音堅定中,又多了幾分慈愛,連看著薑安寧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深濃的眷念。
薑安寧輕皺了下眉頭,很快又鬆開,快到很難被捕捉。
薑秀娥在透過她的臉,看另外的人……她的阿娘。
是緬懷?
可,薑秀娥與她阿娘,也隻不過是同村的關係吧?
從前,她阿娘在世的時候,是很少出門串門兒的。
至少,在她的記憶中是這樣的。
尋常有什麼需要跟村裡人溝通的,也是她阿爹出去。
大多數時間,他們一家子,都是窩在自己的小家裡頭,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還是說,其實阿娘跟阿爹,跟村裡人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人情往來?
而且……
薑安寧輕皺了下眉。
薑秀娥看她的目光和之前,江巍看她時,恍惚間多了幾分一致。
她與阿娘長的十分相像。
薑秀娥透過她這張臉,去緬懷阿娘,尚有說得過去的理由。
那江巍……
是為了什麼?
難道說,他也見過阿娘!!!
是了,一定是了!
江巍,是京城來的。
害她阿娘與爹爹的人,也是京城來的!
那些闖進她家裡,擄劫一空,掘墳毀屍的人,也是來自京城!
阿娘與爹爹,也是因為去了京城,才再也沒有回來的!
京城!
一定藏著什麼,需要她去挖掘探究的真相。
阿娘與爹爹緣何而亡,隻有到了京城,方才能夠找到答案。
她要去京城!
薑安寧第一次,有如此前所未有堅定的信念,想要去做一件事兒。
去京城的念頭,甚至已經蓋過了要為自己報仇的恨意。
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找到幕後凶手,為阿娘和爹爹報仇!
薑秀娥沒有注意到人的異樣,還在細數著有關於桑靜婉與薑安寧的相似之處。
“其實要說相像,你最像的還是你爹。”
“老話常說,女兒肖父,兒子肖母。”
“這話其實說來並不假。”
“可神奇就神奇在,你與你阿爹長得很像,至少也是有六七分相似的,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若是擋上你的鼻子與下巴,說你與你阿爹是同一個人,隻怕都要有不少人相信的。”
薑秀娥無限的感慨:像,實在是太像了。
這父女倆的相似之處,叫人覺得,似乎這倆人,就是女媧娘娘,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若是再細看你與你阿娘,便又會覺得,你與你阿娘更為相似。”
“至少足有七八分相似……”
薑秀娥看著薑安寧的那張臉,分外感慨:“甚至我如今看著你,都還會有幾分恍惚。”
“就好像,你阿娘並沒有故去,她就還這樣子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麵前。”
“一顰一笑,都還是那樣的生動鮮活。”
薑秀娥淒淒的笑了笑:“我有時候甚至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可這種奇怪的感覺,隻在現如今,我單獨的看著你時,才會出現。”
“往日裡,我其實也看過你很多次。”
“可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如今這樣直觀的,讓我感受到,你阿娘好像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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