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東海激動的嗓子都有些破音了兒,咳了幾聲,掩飾著尷尬。
待到聲音情緒平穩了,才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靜婉姑姑的女兒嗎?”
“光你在這裡一口一個薑家表妹的有什麼用?”
“那不得經過族裡的血脈確認,明確了她與靜婉姑姑,是否真的有血緣關係才行嗎?”
“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全憑著你我的一廂情願吧。”
“況且,人家願不願意承認你還是兩說呢。”
“你倒是迫不及待上了。”
桑東海冷哼:“若是她執意不肯與我們相認,或者她真的根本就不是靜婉姑姑的女兒,那你讓咱們真正的表妹,靜婉姑姑真正的女兒怎麼辦?繼續流落在外,無名無份嗎?”
桑南山被說的啞口無言,抿著嘴不說話了。
“我說你沒有腦子,做事衝動,你還偏不相信。”
“現如今可相信了,我沒有坑害你吧?”
“我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為你好吧!”
桑東海得寸進尺了幾句,倒也學會了點到為止。
免得說多錯多,再把人的逆反心給激起來,反而不美。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無論用什麼辦法,哪怕是用一些手段,也要儘快確認,她到底是不是靜婉姑姑的女兒。”
桑東海板著臉:“這不僅僅是為了你我,感情上的關懷,也是為了桑氏一族的未來!”
族老們推算來推算去,最終都隻是一個結果。
能夠拯救他們桑氏一族,解決那件大災厄的,隻有靜婉姑姑的女兒。
聽到“桑氏一族的未來”,桑南山瞬間沒了脾氣。
他蔫蔫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
薑安寧緊趕慢趕的,總算是在天擦黑的時候,繡完了半扇屏風。
剛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就聽見外頭,傳來了方嬸子的說話聲。
沒多會兒,大門就被敲響了。
“來了!”
薑安寧應了聲,快步走過去開門。
打開門,看見方嬸子全家整整齊齊的,薑安寧也不免跟著鬆了一口氣。
“嬸子回來了!快,進來坐!吃飯了沒?”
薑安寧很是熱情的招呼著人。
方嬸子擺了擺手:“我就不進去了,我隔老遠瞅見你家裡還亮著燈,就尋思來看看,順便也告訴你一聲,姆們都回來了,全乎的,沒啥事兒,省著你惦記。”
“安全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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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安寧笑著:“嬸子還是進來坐坐吧,這麼晚了,估計你現在回去,也是不好開火做飯的,不如就在我這兒將就著,墊補一口吧。”
“不用了!時候也不早了,姆們就不麻煩你了!餓一頓不差啥的,倒還省得晚上吃了,燒心睡不著呢,等明早兒起來,再一塊兒吃就是了!”
方嬸子大手一揮,頭也不回的走了。
薑安寧就是想留,都沒能留住。
想到什麼,遂也暫時的,就歇了心思。
-
“你之前說,薑安寧與那個什麼薑方氏交好?”
燭火搖曳,王尚精致深邃的五官,被照出一片陰影。
嬌娘冷不丁的被問,有些不明所以。
“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嬌娘猜不透人問這話的用意,小心謹慎些答了。
“有多要好?”
王尚眉頭微動,食指輕輕地瞧著桌麵。
嬌娘一時有些卡殼兒:“應該、應該……”
“我不想聽到應該、可能、也許、大概這樣的字眼,你知道我的規矩。”
王尚目光清冷地看著她。
嬌娘呼吸一滯:“我也不是十分的確定。”
在王尚冷厲的目光看過來之前,嬌娘忙不迭地急聲道:“我這就讓人去調查清楚!”
隻是,她又忍不住奇怪道:“你怎麼忽然關心起,誰跟薑安寧交好了?”
“我記得,她似乎並沒有什麼朋友來著。”
“也就是後來跟趙海定親之後,時常會跟趙銀蓮在一起,做個伴兒。”
“不過,這兩個人,是完全截然相反的性子。”
“薑安寧喜靜,尋常沒什麼事兒了,便會坐在樹下,安安靜靜的做些繡活,留著得空去了縣城裡賣掉。”
嬌娘說著,不免唏噓:“要說,這丫頭,還真是有幾分耐性的,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的,就是搞錢搞錢搞錢……也不知道,她一個村野孤女,累死累活地賺那麼多錢做什麼,花的完嗎?”
“若非這些錢財,隻怕她也招惹不來這麼多的禍事兒。”
嬌娘忽地意識到說錯了話,趕忙住嘴。
“若是她沒有這些錢財,的確不會招惹來這麼多禍事。”
“至少是不會招惹上趙家這樣的人。”
王尚冷笑:“可真要如此了,該頭疼的就是你我。”
嬌娘尷尬地笑笑,沒敢吭聲。
“無論趙海能否找回來,之前的計劃定然是行不通了。”
王尚淡淡道:“可上頭給的任務,還是得繼續做下去。”
“至少在江巍回來之前,咱們總不能讓薑安寧太好過了些。”
“否則回頭兒,跟著江巍的人把消息往京城裡一傳……”
他嗬嗬了兩聲:“到時候,隻怕你我二人都要有吃不完兜著走的好果子嘗。”
嬌娘微怔了會兒,想到什麼,震驚的瞪圓了眼:“你的意思是?”
王尚輕笑了聲,說不出來的魅惑。
“天煞孤星就該有天煞孤星的樣子。”
“克爹克娘克夫克友鄰,方才稱得上天煞孤星。”
“如今薑安寧爹娘已死,她的夫家,也可以說是家破人亡了。”
“那你說,她這天煞孤星,還能繼續克誰呢?”
王尚輕抓著桌角的手,克製不住的握緊了幾分,良久,方才呼吸平穩,聲音如常:“我如果沒記錯的話,與她交好的薑方氏,就是她家的鄰居吧。”
“確實如此。”嬌娘有些膽戰心驚的應了句。
王尚哼了哼笑:“既是友,又是鄰,合該是她命數如此,你說,是嗎?”
“可……”
嬌娘遲疑著道:“你先前不是說,不能夠打草驚蛇嗎?一旦我們對薑安寧做出了什麼迫害之事,勢必會引起江巍的注意,進而被抽絲剝繭,查到我們頭上。”
“若是如今,我們對薑方氏動了手,豈不是也同樣會惹人懷疑?”
“到時候,江巍那邊……”
“那就不要讓他知道啊。”王尚滿不在乎的說道:“左不過他現在人又不在江安縣,連所有的眼線都撤走了,你還怕他知道什麼?”
“要是這樣都做不乾淨的話,你的這雙手腳還有什麼用處?”
“隻要在他回來之前,把事情做好不就行了嗎?”
王尚語氣陡然淩厲:“還是說,真正對薑安寧生出憐惜之意,不舍得她死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
嬌娘被問的呆愣住。
她屬實是沒想過,會有一天,被問這麼一個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你有病啊!”
她憐惜薑安寧做什麼。
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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