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事兒來,宋堯不免更加難為情。
她瞪了一眼魏秋月:“還不是她,跑到我跟前兒來胡咧咧,說什麼我睡了這麼久還不醒,肯定是被我那個死鬼丈夫給勾了魂去,在地府裡頭做恩愛夫妻,說我是好容易開了葷,樂不思蜀,舍不得醒。”
宋堯氣得不行:“她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說著,就再一次挽起袖子,擺出一副要跟人再大乾一架的架勢。
魏秋月邊跑邊躲,嘴上卻還是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的理直不直,氣都壯:“我那不也是為了你好嗎?”
“要不是聽說,你現在跟個木頭人似的,躺在這裡,看起來跟死人就隻差呼吸沒停,最需要有人來刺激你的情緒,幫著你蘇醒過來,我怎麼可能會來這裡?”
“結果你倒是好,人倒是醒了,卻一點兒都不是好賴。”
“真要算起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你你你、你這是忘恩仇報。”
“你令人不恥!”
魏秋月大聲的嘟囔的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做人大度,我不跟你計較。”
說完,就慌裡慌張的想要偷偷溜走。
“你給我站住,彆跑!”
宋堯眼疾手快的追了上去,奈何魏秋月就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走位絲滑靈活的,躲開了她的攔截,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回春醫館。
“有本事你就彆再回來,讓我抓住你,非得撕爛你的嘴!”
她站在門口氣的跳腳。
薑安寧卻莫名有種,她好像也並不是很生氣的感覺。
反而有些樂在其中。
不過人醒了,便是大好事兒。
她上前去安撫了人一通,哄著人安靜下來,讓老大夫給人把脈。
確定了確實沒什麼事兒,方才安心下來。
臨近晌午的時候,紫蘇帶著人找到了回春醫館,接她過府。
宋堯頓時緊張起來:“我同你一起過去吧。”
薑安寧哪裡能讓?
剛醒過來的病人,該是好好照顧身體才對。
“我隻是去府上給人做繡娘,又不是要去什麼龍潭虎穴、刀山火海,哪裡就用得著你,才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沒養好呢,就陪著我的?”
宋堯皺眉:“我身體已經沒有事兒了,你一個人去過府做繡娘,我不放心。”
這過府做住家繡娘的,也不是沒有。
好些個富貴人家,給女兒準備嫁妝,都是從好些年前,就開始了的。
四五個繡娘請過府去住著,少說也得三五年的時間,才能準備妥當一個女兒婚嫁要用的衣物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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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可她總覺得有哪裡,有哪裡不太對勁兒。
安夫人不過是想要在女兒生辰時,送一副四扇兒的屏風。
根本用不著這般大張旗鼓、興師動眾。
“怎麼就沒事了?剛剛老大夫還說,你氣血虧空,需要好好的養身體呢。”
薑安寧佯怒。
宋堯還要再說什麼,被她給打斷了:“我隻是過府幾日,很快就回來了,宋姐姐安心養身體,等我回來,可是想看見個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宋姐姐。”
聽到“很快就回來”,紫蘇眉眼微垂,掩下異樣。
她笑著上前,頗為驚訝歡喜:“宋老板醒了,這可真是可喜可賀,上天庇佑啊!”
“我家夫人一直擔心著您,如今您醒過來,我家夫人也能安心著些了。”
“今兒上門匆忙,又不知道有這樣一樁大喜事,倒也沒帶什麼補品上門,您莫怪罪。”
“回去我跟夫人說了,她準高興!”
紫蘇漂亮的場麵話,頓時吸引走了宋堯的注意力。
等她應付完紫蘇,再想勸薑安寧幾句的時候,卻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口。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薑安寧跟著紫蘇走了。
“但願是不要有什麼事兒吧。”
宋堯摸了摸心口:“總覺得心裡頭,怪慌的。”
-
薑安寧隨著紫蘇去了安夫人的府上。
被安置在一處僻靜卻也清新雅致的院落裡。
午飯,是精心準備的四菜一湯。
用過午飯之後,還上了點心四樣,配著上好的碧螺春。
過了晌午,紫蘇還領了兩個瞅著約摸才十二三歲的小丫頭過來:“……撥到您身邊,就當個伶俐跑腿兒的使喚。”
薑安寧想要婉拒。
紫蘇卻不由分說道:“總不好叫咱們府上,出了怠慢客人的事兒,傳出去,叫人笑話。”
薑安寧知曉這兩個人,怕是不得不留下。
就算今兒有了借口不留下,明兒肯定也還有彆的人,會被塞進來。
她乾脆作罷。
“如此,就謝過安夫人了。”
她客套了句,隨後直白道:“貴府實在是太過客氣了,隻是我向來糙慣了,衣行吃住多是親力親為,如此這般,倒是讓我有些不適應了。”
“還望姑娘代我謝過安夫人的好意,也請轉告夫人,不必再這樣大費周章的,為我勞心勞神了。”
“我不過是過府來做繡娘的,是打工做活兒的,簡簡單單,安安靜靜就好。”
紫蘇笑著應下了。
卻也沒提要帶走兩個小丫頭的事兒。
看來還真是鐵了心的,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放兩個人了。
薑安寧麵不改色的送走了人。
倒也沒怎麼受影響。
左不過,她確實就是過來做繡活的。
等答應好了的四扇屏繡完,她便也就回去了。
-
“人送過去了?”安夫人闔著眸子,懶懶地歪躺在榻上。
“送過去了。”紫蘇蹲在人腳邊,輕輕地為人捶著腿。
她斟酌著又道:“奴婢瞧著,她倒不像是發現了什麼。”
“但她說,不喜歡有人跟著伺候,讓咱們往後不必再送人過去。”
安夫人笑了笑:“既然她不喜歡,那便不用再送了。”
“是。”
紫蘇猶豫著開口,小心詢問了句:“夫人當真決定,要帶著她一起回京城?”
“這事兒,豈是我能決定的?”
安夫人含笑輕語,倒讓紫蘇更加疑惑。
“不說世家大族,就是尋常的富貴人家,得了女兒,也要提前個五六年,就開始準備嫁妝的。”
“這其中,繡品是必不可少的。”
“更不要說花釵禮衣這些更為繁複的了。”
“幾乎都是要請上四五個,甚至更多的繡娘,到府上繡個三四年,方才能成。”
“宮裡頭,指名要江安縣第一繡娘,來為江巍的大婚做準備。”
安夫人嘴角帶著些許冷嘲:“你猜,這是為著什麼?”
紫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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