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能夠踩在我的頭上作威作福,還得不到我的反抗,這不就是意味著他們被允許了得寸進尺?”
“今日他們欺負的是我,來日他們自然也會欺負我的兒女,反正我又不會反抗,凡事都隻會忍一忍。”
“他們自然不需要顧忌。”
嬌娘眉眼如刀,想到了從前諸多不好的事情,目光凶狠:“到時候不僅他們會來欺負我,欺負我的兒女,他們的兒女也會來欺負我,欺負我的兒女。”
“上梁不正下梁歪。”
“做長輩的是如此,底下的那些小輩自然也不會良善到哪裡去。”
“他們隻會有樣學樣,甚至比那些大人更加變本加厲,肆無忌憚。”
“到時候我豈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魚俎?”
嬌娘板著臉:“打從進了那個地方我就始終明白一個道理,當一個人過來欺負你的時候,你第一次沒有反抗,第二次又沒有反抗,他們就會默認你不會反抗。”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道理不僅僅是可以應用在排兵布陣上。”
“就算是放在日常的生活裡,也是同樣的道理。”
“當你忍了第一次,你就會忍第二次。”
“忍了第二次,很快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而到第五次的時候,你幾乎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機會。”
“你的忍讓退步,已經讓對方將恐懼植入到了你的骨子裡。”
“而你的窩囊軟弱,更是讓對方將暴力與興奮,將對你的忌憚,從頭到尾全部驅趕了出去,隻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
嬌娘冷笑:“麵對一個隻要看到你,就毫無忌憚,興奮拉滿,恨不能立馬揮上兩拳給自己熱熱身的畜生,不過才剛剛滋生出反抗心思的,又如何能夠抵擋得住?”
“至此之後,不過是陷入惡性循環罷了。”
王尚沉默。
嬌娘說的這些話,讓他想到了剛去那個地方時,他也是個怯懦的性格。
麵對傷害根本就不懂得反抗,也不敢去反抗。
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人人都在為了殺而殺。
隻有他,苟且偷生,總盼望著能躲在哪個無人的角落裡,安安穩穩的活下去。
最一開始的時候,倒也確實沒有什麼人敢打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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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因為,他是新來的。
人人都忌憚著,摸不清楚他的實力,這也就不敢貪功冒進,貿貿然的衝過來與他對上。
生怕會一個不小心,挑釁不成反而被他給收割了性命。
可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推進,越來越多殺無可殺的人,開始漸漸將注意放到了他的身上。
起初那些人還隻不過是試探。
在發現他根本就不會動手去反抗時,甚至連殺人都還留有一線餘地,便越發的肆無忌憚。
開始不停的找機會來挑釁他。
有好幾次,他都差一點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上。
王尚沉默許久,最後發現,親身經曆告訴他,嬌娘的說法是正確的。
忍一時不會風平浪靜。
退一步也不會海闊天空。
你忍了,隻會讓對方興奮的掀起更大的狂風暴雨,讓你承受更重的打擊。
你退了,對方更是得寸進尺,想要你的世界烏雲蔽日。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王尚頗為感慨:“說是當年桑靜婉選擇了反抗,而不是孤身帶著女兒離開嶺南,來到江安縣隱姓埋名的過日子,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所以,我們真的不能夠殺了楊清那個狗東西嗎?”
嬌娘抿了下嘴:“已經放任他苟且偷生這麼多年,也算是便宜他了。”
“真的就不能殺了他?”
“咱們那位主上,又不是什麼仁慈善良之輩,出爾反爾的殺個人,也是很正常的吧?更何況,咱們已經放任楊清那個狗東西苟活這麼多年了,也不算什麼違背約定吧。”
“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生病呢?”
嬌娘冷笑:“大不了就像是對薑安寧,刻意的安排個什麼意外,或者是給他安排個脾氣暴躁,手段厲害的媳婦,就像是讓趙家、讓趙海對待薑安寧那樣,慢慢的磋磨死他,不是也可以嗎?”
“正好就當是給咱們做個練手,也省的到時候對薑安寧,做的不夠完美,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叫人抓住了把柄。”
嬌娘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情可行。
她興奮的擊掌:“我看不如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正好如今楊清那個狗東西被下了大獄,還是因為汙蔑誹謗縣令。”
“那縣令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少不得要給他幾分苦頭吃吃。”
“如此一來,他定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
“這時候若是安排個什麼人,出麵為他交個罰銀,以錢代罪,把他給贖出去,他肯定會非常樂意。”
“反正現如今,不少人家喜歡偷偷摸摸的,用這種法子,買仆人或者贅婿回去。”
嬌娘聲音忽地一頓,與同樣若有所感看過來的王尚,目光對視。
良久之後。
“你也想到了?”嬌娘驚聲道。
王尚閉眼,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趙元山,就是被晚娘,用這種方式給贖出了大牢的。
如今……
“我聽說他的日子過得十分淒慘。”
嬌娘臉色凝重道。
王尚板著臉,眉眼冷凝:“當初咱們之所以會盤下畫舫,為的就是調查晚娘。”
可他們,什麼不對勁之處都沒有查出來。
現如今一想,方才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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