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江妃的死,在外界看來也格外的合理。”
“生產時遇到了難產,險些母子俱損,一屍兩命。”
“後來雖然僥幸得以順利生產,卻是實打實的傷了身子,再也不複從前了。”
“江妃因此姿容有損,其內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整個人為此癲狂,開始行為有異……這一切都是宮人們有目共睹的。”
“就連皇帝有一日早朝前,都無緣無故的,被江妃給傷了額頭呢。”
“這些,江安侯府也是知道的,江安侯夫人,還為此進宮,開導勸誡過江妃兩次,隻是都被江妃發瘋打了出來。”
王尚冷笑:“且這一切,可都是有人看見,有人聽見,更有人記載了下來的。”
“民間甚至因此議論紛紛。”
“你當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
“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皇帝難道願意讓彆人看見自己的家事,成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又究竟是什麼人敢如此大膽,議論起皇帝的家事來了?”
“這其中若是無人刻意引導、刻意放縱,你信?”
“如此有過瘋癲行為的江妃,忽然不知是何緣故,突然自儘,也不算是多麼稀奇了。”
王尚嗬嗬幾聲:“就連最一開始,江侯府的人知道了這個消息,不也是絲毫沒有過懷疑嗎?”
“所有人都以為是江妃瘋了,才會做出難以讓人理解之事。”
“甚至江安侯這個做人親爹的,還曾怒罵過江妃是不爭氣,毀了江安侯府大好的前程與百年基業。”
“至此,江安侯府上下,都還沒有人懷疑過江妃的死因有異。”
“為何,就在一切都可以隨著時間就此隱藏的時候,江安侯府卻像是忽然間接受不了事實,懷疑起江妃的死因有異?”
嬌娘若有所思:“這麼說來,是有人刻意的,給江安侯府的人遞了消息,引得他們生了懷疑?”
“顯而易見。”
王尚哼笑:“最開始的時候,江安侯府的人也不過是惋惜,失去了江妃在宮中的力量,對整個江安侯府的勢力無異於是削弱了大半。”
“但他們當時想最多的,是如何再送進宮去一位妃嬪,繼續從前江妃在時的榮光。”
“更何況,江妃還有一雙兒女,若是他們不送人進宮去,便隻能要彆人來養他們的外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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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現如今還小,從小就無人教導親近娘舅,往後長大了,又如何會在親近江安侯府?”
“若萬一來日繼承大寶的是江妃之子,身為新帝的娘舅家人,卻不得新帝的親近,更得不到恩寵,地位豈非尷尬?”
王尚:“可無論怎樣,至少在當時,江安侯府的人,從未懷疑過江飛的死因有異,對江妃之死雖然心痛,卻並無不可接受之意。”
“直到他們突然間懷疑起來,並擺出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推翻皇權,也勢必要查清楚真相的態度,才在事情已經過去多日,該毀掉的證據早就已經被毀了個乾淨,就算是當時有什麼疏漏,那麼多時日過去,也早就應該掃平一切。”
“可偏偏,咱們的那位主上,不僅沒有讓人將證據毀去,還有意無意的,引導著江安侯府的人,發現了桑靜婉的存在。”
正因此,當江安侯將桑靜婉謀害寵妃與皇嗣的證據,遞交給皇帝時,才會引得龍顏大怒,欲要降罪桑氏滿門。
接著,就是皇帝派人,親自調查江妃的死因。
最終將江妃的起因,定格在江寧織造所進獻的香雲紗有異。
進而牽扯出江寧織造有過失不察之罪,致使江妃殞命,皇嗣有損。
那場香雲殺案,足足牽連了九百九十九六條人命。
舉朝嘩然。
接著便是江安侯府被龍顏震怒所惱,所厭棄,一再遭到貶斥。
桑氏一族倒是因為早已與桑靜婉斷絕關係而得以保全。
真正獲牽連之罪,與江寧織造上下老少上百口人一同獲罪被斬殺的,實則是嶺南薑家。
也就是薑安寧真正的親爹,薑氏男的本家。
縱使嶺南薑家高聲申辯,為己喊冤,言明薑氏男早就已經與桑靜婉恩斷義絕,連那個賠錢貨也是被她給帶走了不知所蹤薑氏男更是早就已經再娶,重新生了一對兒女。
根本就與桑靜婉沒有任何關係了!
就算要牽連,也根本不應該牽連到他們薑家啊!
可惜他們的申辯,注定也不可能傳進皇帝的耳朵。
莫說是傳進皇帝的耳朵了,就是江安侯府,也不可能聽到這一段真相。
畢竟當初代替天使前往嶺南薑家傳旨並監斬的,就是他們的人。
並且在執行完這一趟任務之後,他曾經的兄弟,在一起出過多次任務的好夥伴、好戰友,便於皇帝麵前自儘了。
如果不是在臨死之前,他的這位好朋友,將這一樁事情告訴了他。
恐怕還有可能,這世間除了那位君心難測的帝王,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了。
便是楊清這個,攛掇著桑靜婉夫妻失和的狗東西,也根本就不知道,那個隨著桑靜婉一同離開了嶺南薑家的男人,並非薑安寧真正的生父。
嶺南薑家被滅門以後,江巍為調查真相,親自前往江安縣。
隱姓埋名,成了小小薑家村的村正。
一待就是八年。
可惜,引他過來江安縣,本來就是那位帝王布局下的其中一環。
又如何真的能夠讓他發現什麼真相呢?
不過都是些徒勞無功罷了。
“可這一切成功的前提是,當初無聲無息害死江妃的方法,已經隨著桑靜婉的死,徹底消失了在這世間,不會再有人知曉。”
“就連桑氏一族的,都不會這法子。”
“否則又豈有他們留性命在這世上!”
可如今,卻忽然間發現,薑安寧竟然也會調製香料方子。
那她究竟會了哪些?
會否有可能,在桑靜婉進京之初,就已經有所預料,此行必不能有命而回,所以提前將這個法子交給了薑安寧?
當初他曾親自帶著人,以嶺南薑家的名義,闖進了薑安寧的家中,仔仔細細的搜羅了一遍,將一切有可能記載這法子的東西全部都銷毀掉了。
應當是不可能會有錯漏才對。
可偏偏,薑安寧就是會調製香料……
萬一,桑靜婉的那些本事,並沒有記載在什麼紙張竹簡之上,而是儘數口述教給了薑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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