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鸞每每瞧見人笑,總會不自覺的癡迷發愣片刻,然後偷偷竊喜:薑繡娘笑起來可真好看,溫柔的像是快要滴出水來似的,不像她這般,總是嘰嘰喳喳的,像口破鑼。
薑安寧笑容謙遜:“也是我好運氣,能有幸沾上貴府大小姐的福氣,趕在今兒個,就把這四扇屏給繡出來了。”
她似是驚喜似是真誠的與人客套:“隻不過,這想要製成屏風,恐怕還需要再費上一些功夫,這個,我倒是不會了。”
“希望我這個時候交工,還沒有太晚,不會耽擱了安大小姐的生辰宴,白白浪費了安夫人對大小姐的一番情誼。”
她嘴上說著歉意的話,眼角眉梢兒卻是絲毫不見愧疚之色。
扶鸞頗為意外。
顯然是沒有想到,薑安寧竟然真的繡完了。
她有些呆愣沒回過神來,猶不自信的喃喃道:“繡好了?”
怎麼可能呢?
明明大家都覺得,這麼短的時間,就是神仙女子下凡,也不可能完成的了啊?
“是啊!”
薑安寧就像是沒有看見人臉上的不敢相信與懷疑似的,熱情地邀請人進屋:“扶鸞姑娘不如進屋來瞅瞅,就當是先驗驗貨,等下回去了,也好有的跟安夫人說不是?”
扶鸞將信將疑的隨著人進了屋兒。
初看到那四幅繡品時,她驚訝的險些失態。
竟然還真是、還真是繡完了!
且各個跟真跡一般,栩栩如生的。
“竟然是真的……”繡完了!
扶鸞回過神來,克製著表情,這才沒有失態。
她重新換上笑臉,恭維著說道:“薑繡娘真不愧是江安縣第一繡娘,實在是當之無愧、實至名歸啊!”
“扶鸞姑娘謬讚了,不過是些許雕蟲小技罷了,當不得姑娘您的這句江安縣第一繡娘之名。”
薑安寧謙虛了句。
扶鸞微愣,隨後想到,這段日子,薑安寧每日除了用飯、解手等日常生活所需,基本上就都是窩在屋裡做繡活,並沒有怎麼出去。
就連中途需要一批新的繡線,也是打發了小丫鬟,找了府上的管事兒去采買的,並沒有親自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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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往薑安寧院子裡伺候的小丫鬟,又都是得過交代的,無人會刻意與之交流,透露消息。
薑安寧不知曉外麵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事兒,倒也正常。
略想了想,扶鸞斟酌著笑語:“薑繡娘實在是太過謙虛了,眼下咱們江安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薑繡娘您的大名?”
“就連我家夫人前兒不久還說,這往後啊,再想約著薑繡娘您這樣過府給咱們繡個大件兒,隻怕是也不容易了!”
薑安寧果然露出幾分茫然來。
隻很快想到了什麼,狀似無意的問:“這話是怎麼說的?安夫人願意再用我,那是我的福氣,哪裡會拒絕呢?”
“您這些日子沒有出去,不知道外麵的事情倒也正常。”
扶鸞挑著緊要的跟人說了:“……江安侯府的小少爺,深受聖人器重,得天恩浩蕩,賜婚與韶安郡主,締結良緣。”
“因著江侯府上的小少爺,從前在咱們江安縣遊學時,曾有幸觀瞻過深受太後娘娘所喜愛的禮佛圖,故而,聖旨欽點,要咱們江安縣的第一繡娘,為江侯府的小少爺縫製大婚所用的吉服。”
那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且,江侯府上的少爺,曾看過禮佛圖,與欽點江安縣第一繡娘為其大婚縫製吉服,這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除非……
薑安寧眉心微蹙了一下。
想到一種可能,心裡頓時咯噔了一聲,有了不好的預感。
莫非,禮佛圖是她所繡這事兒,已經傳揚出去了?
她不在外麵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姐姐大病初愈,按理來說,應該還沒什麼精力料理這些事情才對。
正困惑時,就聽見扶鸞又道:“這禮佛圖,咱們雖然不知道出自誰之手,可總歸,是咱們江安縣的繡坊,進獻上去的。”
“而咱們江安縣的繡品,又一向以博廣精美聞名。”
“想來江侯府的小少爺,在咱們兒遊學的時候,也是有所耳聞的。”
“是以才會有此榮耀天降而來。”
“加上禮佛圖是由朝凰繡坊所獻,所以啊,這聖旨便直接送到了朝凰繡坊,正好呢,前段時間的時候,咱們江安縣,不是曾經組織過一次繡娘們的比試嗎?”
“那次比試,薑繡娘您拔得頭籌,可不正是當之無愧的江安縣第一繡娘嗎?”
“所以這為江侯府小少爺與韶安郡主大婚縫製吉服之事兒,自然也是非您莫屬了。”
扶鸞歡歡喜喜的說道:“如今,您可是聖旨欽定的江安縣第一繡娘呢,真真的是實至名歸!”
她指著薑安寧繡好的狸奴嬉戲圖說道:“就算是外頭,還有些許拎不清的,想要質疑您這一身的本事,待看到這幅用時極短,做工卻十分精良的狸奴嬉戲圖,也定然會閉上嘴巴,無話可說了!”
扶鸞說起這些時,滿心歡喜之色,看起來就好像是真的為人高興一般。
薑安寧略挑了挑眉。
原本的緊張不安,忽然就消散不見。
看來他們並不知曉禮佛圖出自誰之手。
“原來是這樣啊!如此說來,這還真的是一件大喜之事。”
薑安寧微施一禮:“多謝扶鸞姑娘告知,還真是我太久不曾出去的緣故,竟然都不知道,最近是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險些就要成了睜眼瞎。”
扶鸞少不得又說了幾句好聽,與人客套著。
待送走了扶鸞,薑安寧輕哂。
也確實是她太過緊張了。
都忘記了,就算是宋堯,也並不知曉禮佛圖的真正繡娘到底是誰。
畢竟,禮佛圖,乃是兩個人合力完成。
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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