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比的話,你怕是還不如她呢。”
安大小姐不服氣:“那怎麼能一樣,母親您有太後娘娘的恩寵……”
“你也知道了?我正是因為有太後娘娘撐腰,所以才會在那場滅門抄家之禍中,帶著你苟活了下來。”
安夫人眉眼淩厲的打斷了人的說話:“也正是因為人人都知道我有太後娘娘的恩寵看重,才會禮讓我三分,對我處處恭敬。”
“可現在,薑安寧也有了皇上的青睞。”
“連那些夫人們,都知道讓自家的閨女,跟人打好關係,走近一些。”
“怎麼你還是這般不知輕重,口無遮攔?”
“你彆忘了,你如今所擁有的皇室關係,薑安寧也有了。”
“真要比較起來,她得的是聖上看重,遠比你娘我所得的太後娘娘看重,還要更尊貴幾分。”
當今以孝道治天下,對太後娘娘自然是百依百順。
可再怎麼孝順依從,那也隻是在沒有威脅核心利益的情況下。
安夫人冷著臉,心下自嘲。
她又何嘗隻是因為太後娘娘的恩寵看重。
不過是為那人做事兒,才得了如今的,看似風光體麵罷了。
安大小姐聞言,果然收斂了幾分,露出怯色。
隻不過片刻,又恢複原樣:“那些個夫人,也未見得瞧得上姓薑那繡娘的出身,不過是表麵上裝裝樣子,看著客氣罷了,所為所圖的,還不都是她那身勉強算是拿得出手,又為聖上所稱讚的繡活的嗎?”
“一個個司馬昭之心,當誰不知道她們的心思呢?”
“算盤珠子都快要打到人臉上了,也就那姓薑的愚蠢,真以為人人恭維她、逢迎她,有多了不得呢!”
“隻是,女兒也實在是不解,既然她們想要的,無非也就是頂替那姓薑的,成為聖旨欽點的‘江安縣第一繡娘’,給自己鍍金一層身份,日後也好說個更尊貴體麵些的人家罷了。”
“若是能夠就此舉家搬到京城那繁華地兒,便更是魚躍龍門,改換門庭了。”
“那何不乾脆直接就將人給買下來,往後,隻讓那姓薑的為自己提供繡品,對外,便說這些繡品,是自己繡的,不也就成了?”
“那姓薑的,不過就是個泥腿子,無權又無勢,賞她幾個銀錢,便也就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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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濟,她總歸是個女子,逃不脫要嫁人的命運!”
“她如今這般努力,爭名奪利,為的,不也就是嫁個好人家,圖個安穩享福嗎?”
“更何況,我可是聽說,她名聲不太好。”
“還沒有嫁過去,就害得未婚夫一家進了大牢。”
“這般克夫的女子,哪個好人家還敢娶呀。”
“若是這時候,能有個體麵的人家,肯出來向她提親,替他遮掩了沒人要的名聲,她一準兒會迫不及待,洗乾淨等著人上門來,迎娶她嫁過去。”
“隻要是把人關進了自家後院兒,還不是想讓她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難不成她還敢反抗?”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她就算是想要反抗,想要拒絕婆家的諸多無理要求,也得有那個本事,有人支持才行。”
“否則……便是隨隨便便尋個什麼由頭,將人關在那祠堂或者佛堂之類的地方,狠狠的餓上個三兩天,便也就學著乖覺了。”
“到時候,在對外說,自家的閨女,跟著嫂子/弟妹,學到了不外傳的本事,如今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了新的江安縣第一繡娘,又有誰會質疑呢?”
左不過都是為了名聲好聽罷了。
難不成還真能有什麼富貴人家,看得上這區區第一繡娘的名頭?
“說什麼胡話!”
安夫人斥了一句:“聖旨欽點,豈可兒戲?”
“往後這樣的話再也不許說了。”
她板著臉,斥責起人來:“再讓我聽到你說這樣沒輕沒重的話,彆怪我讓人把你關起來,狠狠打你的嘴巴。”
安大小姐頓生委屈,卻也不敢頂嘴。
她老老實實的認了錯,熟練的承諾保證,討巧賣乖。
安夫人瞪了人一眼,讓她回去早些歇了。
隻是心裡頭,不免思索起來。
這丫頭會不會真就誤打誤撞,道出了個中真相?
宮裡莫名其妙給出這麼一道聖旨,偏偏還沒有點名究竟誰才是“江安縣第一繡娘”,又如此招搖過市。
實在是叫人很難不多懷疑幾分。
會不會……
如今他們這些個人,明著和和氣氣,暗地裡各藏算計,都惦記著霸占了薑安寧的這個“江安縣第一繡娘”名頭,使儘渾身解數,才是那人最終想要達成的目的?
趙海是肯定不成了的。
一家子廢物東西,連個無依無靠的孤女都拿捏不住。
可……王尚最初設計讓趙海一家子接近薑安寧,讓人知道薑安寧有會賺錢的本事兒,心生貪念、算計占有,這個思路是沒有問題的。
世間女子,大多被困於內宅,失去身份,甚至是失去姓名,哪怕再有本事兒,進了那個紅顏枯骨的地兒,也免不得被束縛困桎不得解脫、施展不開拳腳。
薑安寧嫁了人,進了彆人家的後院,成了他人的媳婦兒、兒媳,便隻能任由對方人家宰割。
尤其她早就沒有了娘家撐腰……
就算真的被婆家給磋磨死,也不會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為她出頭喊冤。
到時候,隨便編個什麼由頭,便能將人的死因給遮掩過去。
再不濟,總還有生孩子這道難關。
自古以來,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那鬼門關上走一遭,能不能夠活著回來,全靠閻王大人當天的心情如何。
尋常人家,又不懂得什麼避孕不避孕的……更不要說,這世上,大多數人,都信奉多子多福。
反正又不用他們親自去生,也不用他們去趟鬼門關裡垂死掙紮,自然是能多一個可以備選的繼承人、多一個能夠支應門庭的,就多一個。
如此,就算他們不動什麼手腳,也很難保證,薑安寧不會死在生產那道大關上!
更不要說,生產之時,就是女人最為脆弱的時候,身家性命幾乎全部都交給了旁不相乾的人來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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