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的。”
段青山恭謹的回道:“還用石板封住了井口,隻留下了個縫隙,稍稍能夠透進去一些光。”
“如今,除非他有遁地之能,否則定無法逃脫。”
薑安寧“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決定早早料理了趙江,以免夜長夢多。
段青山手底下的那些人,說到底,不過是些逃荒來的的莊稼漢子,隻怕連拳腳功夫都不懂得。
真要是遇上有心想要救走人的死士,怕是連對方一招都扛不住,反而白白丟了性命。
“我過去看看趙江。”
薑安寧剛準備往外走,忽地又停住,看向人問:“今兒,廚房有準備什麼吃食嗎?”
她目光看向門外:“他們可都吃過了?”
“晚間下了麵條,熬了一鍋茄子肉的鹵子。”
段青山恭恭敬敬的回道:“都吃了的,一個個的,心裡都感激著您呢!”
薑安寧“嗯”了一聲。
段青山像是忽地想了起來,一拍腦門:“對了,今兒下午,您剛走後不久,薑家村那邊過來了個人,說是給您送些剛采的菌子,都是新鮮的,不知道您什麼時候回去,便送了些過來。”
“薑家村的?”
聽見“薑家村”這三個字,薑安寧本能地皺起了眉頭,心裡無端升騰起厭惡。
“是,薑家村的……”段青山見人臉色不好,不免再次懊惱起來,下意識將身體站的筆直:“她說她是您鄰居,說您一聽方嬸子,就知道是誰了,我聽她說話親切,跟您似乎很是熟稔的樣子,又查看了那些菌子,確實都是能夠食用的。”
段青山解釋了幾句之後,懊惱的止住了聲音,小聲怯怯的看著人:“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薑安寧聽到是“方嬸子”之後,方才神色舒緩了些。
“是方嬸子?”
她微微露出幾分笑意:“是方嬸子那就沒事兒了。”
段青山登時鬆了一口氣。
隻是更加小心的解釋道:“奴瞧著,是眼熟的,上次薑家村那些人上門來時,奴有見過。”
當時薑安寧好像也確實叫人方嬸子,且瞧著,確實是關係十分不錯的樣子。
大致的信息都能夠對得上,段青山這才會自作主張,讓人將東西留下。
他舒了一口氣:“原本,奴是跟她說,讓她自己等您回來,親自把東西給您的。”
“隻是她好像有什麼急事兒,把東西放下之後,就急匆匆的走了。”
薑安寧“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她邁步朝著廚房走去,邊走邊問:“有辣椒或者生薑之類的調味食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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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
薑安寧原本想著,拿些現炸的辣椒過去。
餘光卻瞥見旁邊放著的半筐菌子。
沉思片刻,她放棄了炸辣椒油這種嗆熏自己眼睛的事情,轉而過去,用手帕,小心翼翼的將那筐裡為數不多的某種菌子,拿了起來。
“走吧。”
正在找辣椒的段青山有些發愣:“主上?”
不找辣椒了嗎?
薑安寧彎唇一笑:“我覺得,我已經找到了比辣椒更加好用,更加有趣的東西。”
段青山一臉迷茫。
薑安寧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荒院,枯井。
趙江被丟下來之後,左腳就一直疼得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摔得骨折了。
可他在這兒喊了很久,也沒有什麼人回應。
這會兒,已經喊的嗓子都啞了。
好不容易聽見了動靜,感覺到頭頂的光亮,漸漸多了起來,他目露驚喜的抬頭向上望去:“有人嗎?救命!救命啊!”
“隻要你救我出去,我一定讓聖旨禦封的江安縣第一繡娘給你銀子,給你很多很多的銀子,給你買房置地,救我,救我……”
趙江啞著嗓子,一股腦兒的,說出了他認為最最最優質的條件,期待著對方能夠救他出去。
枯井上頭壓著的石板,被完完全全的搬開,聽見趙江所言的薑安寧,沒忍住笑了幾聲。
趙江聽見熟悉的聲音,眯起眼睛來,仰頭看清楚了頭頂上的人是誰。
“薑安寧?”
他心裡沒來由的一慌,隻不過很快,便底氣十足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你快點兒,拉我上去!”
趙江很是頤指氣使的,命令薑安寧立馬救他上去。
仿佛薑安寧依舊還是他們家那個未過門,就已經被安排好了奴隸命運的待嫁媳婦兒。
他絲毫不客氣的命令人道:“然後再給我準備上一桌好酒好菜。”
“老子今天可是遭了大罪了。”
“必須得吃點好的東西補補。”
完全是不明白自己處境的樣子。
薑安寧冷“嗬”了聲:“看來你們趙家,是真拿我當牛馬使喚呢?”
“都已經淪落至此了,還能這般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話來……可見,時至今日,你們趙家的這些人,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處,更加沒有絲毫的歉疚。”
趙江一愣,隨機怒聲道:“我們為什麼要有歉疚?”
“要歉疚也該是你這個賤人歉疚才對!”
“本來我們一家,日子過得好好的,每天吃香喝辣,逍遙自在,都是因為你這個毒婦,惹是生非,六親不認,才會害得我們一家離散至此!”
他冷笑了幾聲:“現在我還肯使喚你,那是給你挽救的機會。”
“是讓你贖罪的!”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得了便宜還賣乖。”
趙江怒斥:“趕緊的拉我上去。”
“再好好的把我伺候高興了,說不定,我還能允許你進我趙家的門,繼續做我趙家的長子長媳、未來能夠被記上我趙家族譜的宗婦,不然的話……像你這邊兒蛇蠍心腸的毒婦,隻怕放眼整個大靖都無人敢娶了吧?”
薑安寧:……
她沉默許久。
忽然就沒來由的生出幾分同情來。
像這般沒有腦子的物種,竟然活到了這般年歲,可真是難為從前遇見他,與他有過相處的人了。
和這種人說話溝通,跟渡劫有什麼區彆?
她沒有接趙江的話,一是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二是……確實無言以對。
“你知道與你同在井底的那具屍體是誰的嗎?”
薑安寧忽然發問。
趙江愣怔了會兒,隨即爆發出狂徒的笑聲:“啊哈哈,薑安寧,你被我抓到把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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