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還是沒有把那句“隻有哄著她去死,才能夠保全我們所有人”給說出來。
“南山,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理解你。”
桑東海語重心長道:“其實何止是你不忍心,我也同樣、我也同樣不忍心!”
“這麼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正是最好的年紀,就這樣的沒了性命,的確是叫人惋惜。”
“更何況,她還是靜婉姑姑的女兒。”
“是咱們血脈相連的表妹。”
“可是……你要分得清輕重啊!”
“薑家表妹身上承載著的,是咱們桑氏一族所有人的性命。”
“你憐惜她,覺得她不應該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那你難道,就不憐惜咱們桑氏一族上下老少嗎?他們的命也是命啊!”
“如果薑安寧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是你,是我,更是你的阿爹阿娘,你族中所有的親朋好友,你就不憐惜他們嗎?”
“難道他們在絕望中等死,就不可憐了嗎?”
桑東海拍了拍桑南山的肩膀:“聽哥一句勸,現在你瞞了薑安寧,就等於是救了我們所有人!”
“可若是你告訴了薑安寧真相,她必然會想儘辦法逃離。”
“到時候,失去希望,隻能在絕望中,慢慢等死的,便是我們這些可憐人了。”
“可你若是不告訴薑安寧,至少……”
桑東海語重心長道:“至少她什麼都不知道,心裡頭沒有負擔,可以歡歡喜喜的走向那個地方。”
“禁地是個吃人的地兒,她進去了,就算是會有些許痛苦,會沒了性命,可也就是一刹那的事兒。”
“縱使痛苦,縱使不甘,那也很快就過去了。”
“什麼都不知道,未必不是一場幸運。”
薑安寧離著桑氏兩兄弟遠遠的,就聽見了他們二人如此無恥,算計想要讓她去死的話,腳步微微頓住。
她嘴角慢慢地綻開了一抹笑容。
看來,惦記著她性命的,不隻是京城裡頭的人。
還有個,聽起來似乎,和她有一些血緣關係的桑氏一族。
桑南山大抵是真的很糾結。
被桑東海軟硬兼施的勸了一通,最終幻想沉默了下來,沒有再堅持要說與薑安寧坦白真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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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安寧聽著兩人似乎是開始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了,這才邁步上前,敲響了二人的房門。
桑東海驚了一下,隨即回想著剛剛說的話,倒是好像也沒有什麼過分的,遂又心情平複了下來。
他走過去開了門,看見是薑安寧,還是止不住心虛了幾分:“是、是薑姑娘啊,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兒?”
“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著問問兩位,以後有什麼打算。”
薑安寧直接開門見山:“不瞞兩位說,這五色蠶繭,的確是讓我賺了不少的銀子。”
“若是兩位願意繼續留下來的話,我可以重新擬定契書,咱們二八分成。”
“當然了,兩位若是思家心切,不願意留下,我也可以理解。”
她言語間並沒有流露出任何,非桑家兄弟不可的意思。
明明,她說,五色蠶繭幫她賺了不少的錢。
可是,對於養出五色蠶繭的他們兄弟二人,又沒任何實質性的挽留。
隻提了一嘴願意跟他們分成,但又沒表現出任何,沒了他們就不行的意思。
這……
不太對勁兒啊?
桑東海謹慎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給人答複才好。
更是奇怪,薑安寧難道就不怕他們選擇回家,不再幫她養蠶了嗎?
若是那樣的話,她恐怕是沒有辦法再繼續用五色蠶來賺錢了吧?
總不能,她暗地裡偷學了五色蠶的養法,所以才會表現出一副,沒了他們也行的樣子。
又或者是……詐嚇他們的?
桑東海拿不準主意,決定拖延此事兒,待詢問過大祭司,再來決定。
“這個,我們的確是有些想家了,尤其是臨近中秋,難免更加抑製不住的,思鄉情切。”
“薑姑娘所言,我想多考慮一些時日,再給你答複,你看,可好?”
“何況,就算是我們兄弟二人,要留下來,繼續為薑姑娘您做事兒,也總不好,不告知家裡一聲吧?”
桑東海笑嗬嗬:“常言道,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若是不告知家裡,便自作主張的留下來,隻怕要被罵不孝順。”
薑安寧笑了笑,渾像是看不出人的心思一般,語氣輕鬆:“確實是這個道理,那你們慢慢想,好好想。”
她道:“我倒是也不著急要個回複,且正好,過段時間,我就要到京城了。”
“之後,怕是也要很長一段時間,都顧不上這些生意之事兒了。”
桑東海聞言,不免一驚:“你要到京城去了?!”
怎麼之前,一點兒也沒有聽到風聲?
他著急道:“什麼時候的事兒?要去多久?”
可彆耽擱了他們族中祭祀的大事兒!
不然可就遭了!
“怎麼會突然要去京城?”桑東海的急切,幾乎是寫在了臉上的:“能不去嗎?”
“你不能去!”
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對,更是沒有道理,便又急著找補:“我的意思是,京城那樣貴人遍地、寸土寸金的地兒,實在不是咱們這些人,能夠輕易踏足的了的。”
“我怕你去了,會吃虧。”
薑安寧就像沒聽出人的扯謊一般,適時的表現出詫異:“你竟然不知道?”
桑東海麵色茫然,偏過頭去看了看旁邊的桑南山。
桑南山同樣也是一臉發懵。
薑安寧歎了一口氣:“聖旨召我進京,哪裡是我不想去,就能夠不去的呢?”
“我阿娘與爹爹,就是因為去了一趟京城,才會出了意外,丟了性命,留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
“我又何嘗會願意去那樣一個傷心地兒?”
“又怎會不知,那京城,是個怎樣的龍潭虎穴、銷金窟?”
“就不說彆的了,單就是在那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住上一宿,都不知道要多少銀錢才夠。”
“更彆說這路途中的奔波,更是叫人破財又遭罪。”
“可聖旨既至,哪裡是我想不去,就能夠不去的呢?”
薑安寧麵色愁苦,仿佛真的也不想去似的。
桑東海更是震驚:“是聖旨召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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