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舜腳步一止,前方的人行道兩側,躺滿了屍體。
對,是躺滿了,零零散散起碼有十來具屍體。
這即便放在倫敦,也是驚世駭俗了。
無人來管。
整個街道除了呂舜,竟然見不到屍體之外的人影了。
周邊房屋的門窗多有被砸壞和入侵的痕跡,零元購無處不在,整個帝國社會秩序的崩潰,對普通人帶來的傷害是非常恐怖的。
人均兩年半的壽命,也讓人類放下了道德束縛和對法律的畏懼,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呂舜麵色凝重,倫敦隻是這個世界的縮影,愈是發達國家,情況愈是嚴重。
反而像玻利維亞那樣的小國,與世隔絕,當地的毒梟大佬都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還在幻想著自己的dru生意,不知道世界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貢薩洛在倫敦待久了,眼界反而跳出了那個籠子,這便是彼此格局上的差彆了。
“救命。”
一聲在前方救命戛然而止。
呂舜本打算離開,聞言猶豫了下,不想插手,可又突然想到,若是普通人的自己,那麼為了自己的安危視若不見,聽而不聞,那似乎沒有什麼指責的。
可如今自己都是地外高級生命體的代理人呢,難道還要視若不見當個普通人嗎?
今天若視若不見,豈非念頭不通暢?
都當外星人的代理人了,都被人類視若人奸了,這還要縮頭縮尾的,他這人奸……不,代理人不是白當了嘛?
呂舜踱步向前,越過這些屍體,到了前方右側的一處房屋——門被人撬開了,內部隱有燈光和打鬥聲、嬰兒哭聲,可很快平靜下來。
呂舜跨步入門,進了一條走廊就是客廳,便見到半開燈光的客廳內,幾個連麵都懶得蒙的青年,正準備對地上的家庭婦女施展暴行,還有個黑人拿著沙發墊子,似乎嫌棄搖籃內嬰兒的哭聲,試圖把嬰兒捂死。
這可真是夠畜生的,連嬰兒都不打算放過?
呂舜氣笑了,自己在外星人那邊忍辱負重,可不是為了拯救這樣的人渣。
沒遇見就算了,既然遇見了——
呂舜的到來,幾個青年又不是瞎子,當即發現了他這個不速之客。
他們渾身酒氣,臉色猙獰,卻沒認出呂舜的樣貌和身份,有的提著不鏽鋼棒球棍,有的提著利刃,望見呂舜就殘忍笑著,想要把他當場斃殺了。
殺戮是可以上癮的,那種掌握受害者生命,蹂躪受害者生命,聽著受害者慘叫……就算是十幾歲的少年,也會上癮的。
人類本性邪惡的一麵,從對同類殘忍開始。
這是什麼?
黑人、白人青年一愣,見到昏黃燈光之下,有顆綠豆大小的黑色顆粒迅速擴增到了足球大小,懸浮在呂舜的身前,緩緩旋轉,把迎麵射來的燈光儘情吞噬,仿若連光線都為之扭曲變形了。
“你是那個——”
為首的白人青年被酒精影響的大腦,打了個激靈,清醒了一半。
沒有然後了。
黑球再度擴增了直徑,開始了移動。
轉瞬就逝,消失無蹤。
在場的四個青年,從頭部到下身,隻有小腿部位還存在,其餘的身體部位離奇地沒了蹤影。
鮮血從斷腿的截麵湧了出來,染紅了褲腳和腳踝的鞋子,但很快流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