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關在監獄裡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入獄的犯人,他會定期隨機挑選一個出來殺掉,然後對外宣稱犯人意外身死了。
反正這種事情在監獄裡很常見。
就在他打算將這名犯人拖到後院去開始今晚的‘節目’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督查院在過去一年裡一共接到了二十多起報案,全部都說自己的親人在監獄裡被人謀殺,但這些案件最終都沒有結果,看樣子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誰?!”
嚴樂文悚然一驚,立刻起身,轉身看向身後。
一個戴著青色惡鬼麵具的人影正靜靜地看著他。
“青麵鬼?!”
嚴樂文認出了來人,他張嘴想要大喊,但對上麵具下那雙冷冽如刀的眼睛,瞬間從頭涼到了腳,不敢再發出絲毫聲音。
傳聞中青麵鬼可是具備武師的實力,而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麵對一位武師,嚴樂文不覺得自己有機會求救。
他覺得自己隻要一張嘴,可能小命就沒了。
“你我隻是幫虎刀幫換了一些囚犯而已,我以後不幫了!”
嚴樂文放低聲音,急切地說道。
他也是虎刀幫的人,在監獄裡把一些因為犯事被抓進來的虎刀幫成員偷偷換出去,用一些無辜之人去頂替掉。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那些人都是被你殺的吧?”
李飛問道。
“那些人都是犯人死有餘辜!對,他們死有餘辜!”
嚴樂文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一臉緊張地為自己辯護。
“嗯,看來是了。”
李飛點點頭。
“等等!你是穀總長的人嗎?我以後可以幫穀總長!他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真的!”
嚴樂文語速飛快地說道。
他以為青麵鬼是穀總長養在外麵的一把刀。
從始至終,他都沒想過李飛會因為彆的原因殺他。
“嗬。”
回答他的是一聲輕笑和一抹刀光。
刷——
鮮血濺出,李飛相當熟練地躲開了。
嚴樂文捂著脖子倒地,身體在地上不斷抽搐:
“彆彆殺我.家人”
這位‘活閻羅’人生的最後一刻,隻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夠平安無事。
幾分鐘後,李飛從嚴樂文的家中走出。
他今晚的行動還沒有結束,接下來還有幾個人要殺!
一直不斷出手的風險會很大,所以他趁著三院聯合行動剛剛結束,城內的警備力量鬆懈之際,一次性殺個痛快!
他此前讓劉三兒打探消息,不僅僅打探了馮振山的,還打探了司法院裡其餘一些官員的。
章明澤給了他三天時間去殺人,他用了兩天的時間在四處走訪,親自確定那些消息的可靠性。
他幾天前找李雷要案件的卷宗,可不僅僅隻是為了學習破案,還為了確定目標!
其實史晨臨死前說的那些話都很有道理。
穀振輝既然弄出一個假的青麵鬼,接下來就必然會把罪名坐實,以此來斬掉章明澤,所以隻要李飛好好躲著,不再暴露自己青麵鬼的身份,他就不會再有後顧之憂。
但這並不是李飛想要的結果。
他當初選擇以青麵鬼的身份去殺馮振山,以青麵鬼的身份殺章明澤,是為了什麼?
難道就是為了被人像棋子一樣利用,之後好好躲起來,永不現身?
若是如此,李飛從一開始就沒必要去斬章明澤那一刀,沒必要選擇一條更難走的道路。
所以他在遇到那位假的‘青麵鬼’後,要儘力活捉對方。
所以他今夜出來四處殺人,既為除惡,也為了剪除虎刀幫的爪牙,繼續打擊對方的聲勢。
既然餘虎和穀振輝都覺得自己走了一步好棋,李飛就直接把棋盤給砸了!
他要讓穀振輝和虎刀幫知道,青麵鬼並非是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而是一把懸在所有人頭上的刀!
這才是他追求的痛快。
清冷的月光灑落在青石板的街道上,戴著惡鬼麵具的少年迎著涼爽的夜風,大步向前。
……
淩晨五點,天蒙蒙亮。
一名賣菜的菜農一大早推著裝菜的小推車進了城,準備前往集市擺攤。
當他推著小車抵達集市時,發現集市的門坊處聚集了一大幫人。
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放下推車,擠開人群,走到最前麵去看熱鬨。
“啊——”
結果一看之下,這名菜農被嚇得麵無血色。
隻見集市的門坊下,整齊地擺放著七顆血淋淋的人頭!
在每一顆人頭後麵都有一塊插在地上的木板,木板上用石碳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這上麵寫的什麼啊?”
菜農不識字,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寫的這些人犯下的罪行,這些人都是司法院的官員!”
一名戴著黑框眼鏡來集市買菜的教書先生開口道。
“這位先生,給我們念念吧。”
“是啊,給念念吧。”
“.”
於是這位教書先生大聲將這些木板上的內容念了出來:
“史晨,司法院四級主判,暗中在青元區開設煙館.”
“嚴樂文,司法院典獄官,利用職權虐殺牢獄中的犯人,受害者名單如下.”
“段昌海,司法院三級文書,利用職權淫辱他人妻女.”
“.”
死去的七名官員都是司法院的,其中有五人屬於虎刀幫一係,還有兩人屬於總長一係!
隨著這一樁樁,一件件或聳人聽聞,或令人惡心的罪行被念了出來,在場眾人越聽越覺得憤慨。
突然間,有人大聲哭了起來,指著地上嚴樂文的頭顱:
“我的兒啊,我的兒就是被這個人給害死的!”
她的兒子被冤入獄,她想方設法想要把兒子救出來,可等她把房子都賣了,好不容易湊夠了送禮的錢,卻得知自己兒子在獄中暴斃。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兒子是被裡麵的典獄官給害死的。
聽著這位母親淒慘的哭聲,在場眾人越發覺得木牌上所寫的內容是真的。
“這官府的人這官府.竟是這般黑嗎?!”
那名菜農忍不住憤怒地大聲質問道。
周圍的人也都紛紛破口大罵,各種汙言穢語集中向司法院,集中向興城的官府。
一時間,群情激憤。
“殺得好啊!”
“這些狗官都是誰殺的?”
“這位先生,這些木牌上有寫是誰乾的嗎?”
人群中有人詢問那名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推了推眼鏡,搖頭道:“這些木牌上沒寫。”
然後他抬起頭,用手指著上方集市門坊的那塊牌子:
“這上麵寫了。”
眾人紛紛抬頭看去,隻見集市門坊的牌匾處也懸掛了一個木牌,上麵用鮮血寫著兩行大字和一個落款:
莫道惡人無人治
天若不收我來收
落款——青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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