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試圖說服李飛。
青麵鬼身為上官筱明麵上的盟友,在上官筱出事後,他和他的勢力確實是最有可能被牽連的。
但案件查到現在,不管是改名後的青麵山莊還是興城的青元城管公司,都沒有被波及。
這確實是非常明顯的善意。
可惜這些人不知道,青麵鬼不僅僅隻是青麵鬼。
李飛看向風三娘,繼續問道:“省城那邊布下這個局,不可能隻是為了報複郝毅,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他看過郝毅的檔案,詳細了解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些事。
郝毅當年結下的很多仇敵,現在確實有不少在省城,如果要說省城那邊有人想要報複他,從邏輯上也說得通。
但李飛前世的經曆讓他深切地明白了一句話:政治是這個世界上最肮臟的東西,比妓女的還要肮臟!
政治生物都是不講人性的。
立場決定了選擇,利益決定了動機。
如果幕後之人真的是以豐省巡閱使為首的一幫省城的大人物,那這些人絕對不可能隻為了報複郝毅就設下這麼一個局。
這背後一定還存在著巨大的利益!
風三娘眼看李飛還在探究真相,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也是感受到了對方的堅決。
不過她也有著絲毫不輸於李飛的堅決,所以什麼也沒說。
李飛靜靜地等了幾十分鐘,等到毒藥的藥效達到最大,然後趁著對方此時承受的痛苦處於最大值,又發動了一次【血威】,和之前一樣逼問。
但這次依然沒能逼問出新的內容,風三娘隻是在潛意識裡不斷重複著‘張家人都該死’這句話。
結束逼問後,風三娘已經接近瀕死。
她先被李飛重傷,又中了劇毒,再接連中了幾記滿威力的【血威】,確實已經快不行了。
李飛無奈,隻能先給對方服下解藥。
毒藥被解除,疼痛感逐漸消失後,風三娘恢複了幾分清明。
她抬頭看著李飛:“還不打算殺了我?你莫非還指望我能出麵當證人,替你幫上官筱翻案?”
李飛沉默了。
以風三娘表現出來的意誌力和決心,指望她去當證人,可能性幾乎為零。
眼看李飛沉默,風三娘哀求道:
“能給我個痛快嗎?”
李飛緩緩站起身,拔出了鬼斬刀:“好。”
他終究不是一個喜歡折磨敵人的人。
“.大同府有一個福利機構,叫榮恩院。”
風三娘突然開口道。
李飛準備揮出的刀鋒頓時停下。
“這是官府給百姓發放福利的地方,榮恩院會定期拿錢出來救助一些鰥寡孤獨,還有病重之人。”
風三娘繼續說道:
“或許一開始的初衷是好的,但漸漸的,這個地方變成了大人物們作秀的工具,被你殺死的鬱龍慶就是大同府榮恩院的慈善大使。”
“但作秀也好,至少這些人是真的出錢了,最可恨的是有些人利用手中的職權中飽私囊,魚肉百姓。”
“很多年前,有一個母親的兒女都生了重病,她丈夫早死,自己實在沒有辦法救活自己的兒女,於是她跑去榮恩院求助。當時負責撥款給人救病的那個人暗示這個母親,隻要願意舍身陪他,他就可以優先考慮把錢給這個母親。”
“母親為了救自己的孩子,同意了。可是她陪了那個人一個月,也遲遲沒有等到錢。眼看自己兩個孩子都快要撐不住了,她著急之下跑去榮恩院大鬨了一場,把事情鬨大了。”
“最後榮恩院為了平息民憤,給了母親一筆錢,也把那個人給辭退了。”
“那個人是世家子弟,家族送他去榮恩院隻是為了讓他鍍金,為將來的晉升做準備,現在被這麼一鬨,不僅顏麵儘失,未來的前程也受到了影響。那人氣不過,過了一段時間後,帶著人闖入那位母親家裡。”
“他當著兩個孩子的麵把那位母親淩辱至死.母親的兒子為了保護母親,在衝突中被活活打死了。最後家裡還剩下一個女兒,被那個人賣進了青樓.”
風三娘用幾乎死寂的眼神講完了這個故事。
李飛沉默地聽完。
他緩緩道:“那個世家子弟是張家的?是誰?叫什麼名字?”
風三娘冷笑:“已經死了。”
“你覺得還不夠,還要報複整個張家?”
李飛問道。
“不應該嗎?!”
風三娘厲聲道,“他們享受著張家帶來的榮華富貴,和那些畜生享一樣的福,自然也該和那些畜生一起下地獄!”
李飛對此不予評價,隻是問道:
“為什麼要給我講這些?”
風三娘看著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曾經在興城做過的那些事,我要讓你知道,你現在做的這些事,並不代表正義!”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李飛用平靜的眼神和她對視,開口問道。
風三娘淒然地一笑:“我不後悔自己做的所有事!”
“好。”
李飛點點頭。
然後他揮刀劃過了這位‘女王’的脖子。
至此,大同府‘七王’已經有兩位都死在了李飛的刀下。
風三娘臨死前依然睜大眼睛,眼中滿是怨恨。
李飛蹲下身,伸手輕輕合上對方的雙眼,輕聲道: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代表正義。”
同樣的夜色下,大同府招待所。
閻世金已經得到消息,知道青麵鬼抓走了風三娘。
於是他連夜召集了整個調查組的官員開會。
“這個青麵鬼,給他臉,他沒有接啊。”
“看樣子是拉攏不了了。”
“他抓了風三娘也沒用,棋局已經到這一步,明天就落子將軍!”
閻世金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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