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說,你聽。”
“我之前問你過得如何,你說你吃喝不愁,過得不錯,唯一吃過的苦,隻有咖啡。”
鏡流的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住。
她發覺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在和愛人說話,更像是在訓斥自己的下屬。
她很努力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可話一說出口,就變味了。
鏡流深吸一口氣,嘗試著用壓低音量的方式,控製語氣。
“可是禪真她們說,不吃不喝不睡覺——”
羨魚張了張嘴,沒等他開口辯解,鏡流又補上一句:
“你覺得你是長生種,所以餓不死,累不死,是嗎?”
羨魚隻覺得有口難辯。
玩家會在意血條嗎?會在滿血的狀態下吃東西嗎?會在做日常任務時,在意遊戲內是白天黑夜嗎?
鏡流眼眶酸澀,她快速眨了幾下眼,把眼淚憋了回去。
“還有,我問你會很累嗎?你說會,這倒是沒有騙我。”
“線上工作時間共有2190萬個係統時……那麼,線下呢?”
鏡流不知道該作何表情,隻好仿照著羨魚的模樣,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你從未對我撒過謊,可你的實話,不等同於實情。”
鏡流搖頭歎道:
“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你。”
羨魚緩緩從鏡流懷中抽出自己的胳膊。
“抱歉,我欺騙了你。”
“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紹吧。”
“我曾有過很多身份。”
羨魚俯視著自己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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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年前,我是曜青的將軍。”
“之後,是仙舟的元帥。”
“在星海理事會成立時,我是星海監管人。”
“除了這些身份——”
鏡流呼吸一滯。
這是羨魚第一次,向鏡流展露出慣用的、獨屬於上位者的表情。
表情柔和,眼神慈愛。
不,準確來說,是溺愛。
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愛人,更像是在看小貓小狗玩鬨。
羨魚輕笑。
“我還有很多有趣的外號。”
“例如,沒有人性的瘋子,弑殺成性的暴君……之類的外號。”
羨魚心中有無數種美化自己行為的說辭。
隻是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目光灼灼的紅瞳,他不想再用所謂的文字遊戲,欺騙對方了。
鏡流是他的愛人。
是他最純粹的、由自己決定的一段親密關係。
既然這段關係由鏡流開始,那麼,就由自己來結束吧。
他語氣溫和地說:
“如你所想,是我帶領仙舟人追尋「壽瘟禍祖」。”
“是我在寰宇掀起戰爭。”
“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羨魚彆過頭,避開鏡流的視線:
“看來沒有。”
他自顧自地朝前走。
“好了,執行公務期間,嚴禁公職人員處理私事——”
沒走幾步,羨魚停下了腳步。
他緩緩低頭,看著用力環抱住自己的那雙手臂,十分體貼地提醒對方:“鏡流,你該歸隊了。”
“騰驍將軍給我批了半天假。”
鏡流從背後緊緊擁抱著自己的愛人。
她不再控製情緒,任由眼淚掉落。
明明是我在落淚,可為什麼……
你看起來比我更痛苦呢?
“我隻是……”
我隻是覺得,你需要一個擁抱。
臨近開口時,鏡流換了副說辭,用帶著些許笑意的語調,說:
“我隻是……需要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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