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徐婆子擺擺手表示沒事,而後就見香凝轉身離開。
她之前算過自己的銀子,這三年來,她用錢的地方少得很,基本全都存起來了。
隻是要想給自己贖身,卻依舊還差一半的銀錢。
所以香凝想著賣一些繡品用來換銀錢,反正裴宴之白日也不在家中,她有時間。
可她的女紅是母親所教,香凝怕被人認出來,隻能先去打探一番。
此時的寧福居中,裴老夫人坐在上座,下頭坐著裴大夫人和裴二夫人。
兩人手中都捧著一杯茶,不動聲色的看著裴老夫人。
眼波流轉間,便好似已經說了無數句話。
“前段時日,我病了,大爺為了讓我好好養病,府裡的事兒,都沒跟我說。”
裴老夫人輕抿一口茶水,語氣淡淡的說著。
裴大夫人秦碧君和裴二夫人董妍沒有出聲,等著老夫人的下一句話。
“如今我身子大好,這晨昏定省的規矩也該重新立起來,畢竟咱們裴府是書香門第,不能沒了規矩。”
“隻不過今日將你們留下來,還有一件事。”
說到這裡,裴老夫人將茶盞放下,視線落在秦碧君臉上。
“再有幾日,是惠和郡主的生辰,咱們裴府自然是收到了請帖,慶王獨寵他這個小女兒,屆時去的,都是滿上京的貴人。”
“宴之還有永成都到了成婚的年紀。”
裴老夫人視線一轉,又看了董妍一下,話語戛然而止。
裴永成雖說是個紈絝,名聲在上京也不好,但再怎麼說,也是裴家子嗣。
前頭大哥爭氣,隻要他不想尚公主,娶郡主,這婚事向下看,也是能有的。
“母親的意思是,想讓宴之同惠和郡主?”
秦碧君出口說了一句,裴老夫人搖頭:“郡主身份高貴,牽扯的利益糾葛太多了,宴之如今是在為太後做事,這樣的姻親,要不得。”
“我身子不大好,那日去不了,你們二人帶著家中孩子過去,切莫失了我們裴府的臉麵就是。”
對著兩個兒媳說完這話,裴老夫人讓董妍先起身回去。
“碧君啊,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心中始終堵著一口氣,但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得放下了。”
“你是宴之的母親,不要隻關心他如今坐到了什麼位置,能給你帶來什麼樣的臉麵,你得多關心關心他旁的事情。”
裴老夫人側身對著秦碧君說了一句,看她神色淡淡的模樣,就知道自己這話,她是沒往心裡去。
她無奈歎了口氣,也不怪裴宴之和她不親近,當初,那麼小的孩子……
“我屬意的,是刑部侍郎家的女兒,叫聞采芙,惠和郡主的生辰宴上,聞夫人會帶著她去,你到時可以同聞家聊聊。”
老夫人交代完,便聽到秦碧君頷首示意,點頭應下。
她彆過頭,擺擺手讓秦碧君退下了。
“你瞧瞧,這裴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她是全然不在乎。”
看著秦碧君的背影,裴老夫人氣的險些暈過去。
一旁的康媽媽趕忙過去安撫她:“老夫人彆急,咱們大少爺有您給操持著,等到時候成了婚,自然有新婦照顧。”
至於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多管,唯恐沾染了這世俗肮臟的裴大夫人,若是她還看不清現實,怕是隻會和自己的丈夫還有兒子越走越遠。
“我還能活多少年,她怎麼就這麼看不開,當初,我真是瞎了眼,為老大選了她做媳婦,本想著,秦家也是書香門第,教養出來的女兒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誰曾想,清貴人家,自己和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