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裴明修,想來也是知道裴明修在揚州瞞著他都做了些什麼。
尤其是在明知香凝身份的情況下,裴明修竟敢擅作主張,這無疑是觸碰到了裴宴之的底線。
裴宴之站在府衙門口,仰頭看著天邊又飄起白雪,潔白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如同他此刻紛繁複雜的思緒。
他的眸光淩冽,仿佛能穿透這漫天飛雪。
今日若不是他來了府衙,香凝會遇到什麼,誰也不知道。
儘管裴宴之說了狠話,也聽她說了那些抗拒的話,可他依舊不能舍下香凝。
要他看著她去死,裴宴之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牽掛,一種即便被她的倔強所刺痛,卻依然無法割舍的情感。
“你明日去見朱章一麵。”
裴宴之微微抬手,朝著明祥勾了下手指。
明祥立刻會意,上前一步。
而後就聽裴宴之緩緩說道:“黃家手裡必定不乾淨,問問朱章,他頭上這頂烏紗帽,還想不想戴了。”
裴宴之的聲音冰冷而威嚴,話語中充滿了壓迫感。
“是,屬下明日就去辦。”
裴宴之微微頷首,轉身朝著馬車走去。
成華連忙跟上,為裴宴之掀開馬車簾子。
裴宴之坐進馬車,成華也跟著進入,坐在一旁。
“去楊柳巷。”
馬車緩緩前行,在雪地上留下兩道淺淺的車轍。
裴宴之坐在車內,神色冷峻,心中卻在思索著與裴明修的見麵。
不一會兒,馬車來到了楊柳巷。
裴宴之下了馬車,借著月色看著眼前的小院。
院子裡很安靜,隻有雪花飄落的聲音。
裴宴之徑直走向正屋,推開門,隻見裴明修正坐在桌前,手中拿著一本書,似乎在沉思。
聽到門響,裴明修抬起頭,看到裴宴之,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他連忙起身,行禮道:“大哥?您怎麼來了?”
裴宴之看著裴明修,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審視。
“三弟在揚州待了這麼久,也該回上京了。”
他的話開門見山,絲毫不加掩飾,裴明修的手握緊手中書卷,就這麼看著裴宴之。
站在門外的成華識趣的上前將門關上。
“大哥,我的生意還沒談完。”
裴明修落下一句,隻見裴宴之上前一步,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
桌上小爐中還燒著熱水,他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
白霧嫋嫋從茶盞中飛升而起,隔著這道白霧,裴宴之抬眼看向裴明修。
“你以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
裴宴之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笑意,他將裴明修從裴家的角落裡拎出來,的確是有目的。
可裴明修自己也是有野心的。
“你不是喜歡香凝,你是想用香凝,讓我感到難堪。”
“我都留不住香凝,你憑什麼覺得你能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