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攬著香凝,扭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朱章。
感覺到裴宴之的視線投射過來,朱章頓時一驚,心臟仿佛漏跳了一拍。
他連忙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神色緊張,語氣急促地說道:“大人,您的吩咐,下官豈敢不從,昨夜已經給姑娘送去了被褥和吃食啊。”
聽到朱章的回話,裴宴之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仿佛朱章的回應根本不值得他回話一樣。
他抱著香凝起身,這一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頓時愣住,眾人的目光聚焦在裴宴之和香凝身上。
驚訝、疑惑、揣測等各種情緒在空氣中交織。
“成華,衣服。”
裴宴之微微啟唇,對著身後的成華吩咐了一句。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成華連忙拿起裴宴之的那件大氅,腳步匆匆地走過來,動作嫻熟地給香凝披上。
那大氅為香凝築起了一道溫暖的屏障。
“大人,她如今還是嫌犯呢。”
眼瞅著裴宴之要將人帶走,一旁的朱章忍不住小聲提醒了一句。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和擔憂,顯然是既不想得罪裴宴之,又擔心自己承擔責任。
聞言,裴宴之斜睨了他一眼。
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淩厲與威嚴,讓朱章瞬間覺得如芒在背。
“你的意思是,我的妾侍要留在這裡給你審問?”
裴宴之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質問和不滿,強大的氣場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此話一出,朱章還沒怎麼著,就見黃旭步子一踉蹌,險些摔倒。
黃旭的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顯然是被裴宴之的話語和氣勢所震懾。
他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妾侍?這個女人竟然是裴宴之的妾侍?
黃旭隻覺得自己這次似乎,要死到臨頭了。
裴宴之帶著香凝回了住處,成華便去請大夫過來。
房間中,唯有炭火燃燒時偶爾發出的輕微劈啪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裴宴之坐在床邊,看著雙目緊閉的香凝,眸光有幾分幽暗。
她瘦了許多,原本圓潤的臉頰如今微微凹陷,下巴也變得更加尖細。
許是在監牢中待的時日太久,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狼狽。
發絲淩亂地散落在枕頭上,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身上的衣物也顯得破舊不堪,處處透露著在監牢中所遭受的苦難。
不知想起了什麼,裴宴之緩緩伸出手,拉過香凝的手。
她的手冰涼而粗糙,手背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
“你要做什麼?”
沒等大夫過來,香凝便突然睜開了眼。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疑惑,目光所及之處,卻是裴宴之的身影。
她連忙抽回自己的手,仿佛那隻手被火燙到了一般,身子往後靠了下,與裴宴之拉開了距離。
看到她如此戒備的模樣,裴宴之嗤笑一聲。
“我要是真想對你做什麼,就不會把你帶回來了。”
香凝抿唇不語,彆過目光去,不再看裴宴之。
“誰對你用的刑?”
裴宴之側身,將有些冷寒的目光落在香凝的發上。
聽到這句問話,香凝將剛剛被裴宴之拉上去的袖子拉下來,遮住了手背上的傷痕。
“除了黃旭,也沒其他人了。”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仿佛一瞬就能消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