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目光如炬,先在床鋪周圍仔細查看,被褥整齊疊放,並無異樣。
魏子騫則走向書桌,桌上擺放著未寫完的字帖,墨跡已有些乾涸。
“公主當日隻說要出去嗎?”
裴宴之站在一旁看向抽泣的宮女問了句,那宮女點頭說道:“殿下身子不大好,太後娘娘一般不讓殿下出宮的。”
“但是殿下聽說那日玉香樓唱的是牡丹亭,所以便想要去看看,為此還求了太後娘娘許久。”
宮女抬手擦擦眼淚繼續說:“我記得很清楚,殿下得了太後娘娘鬆口後,很開心,幾乎一夜沒睡,快天明的時候,殿下讓我回去休息會兒。”
“也就是那一會兒,等我休息好再進殿內,就尋不到殿下了。”
說完,宮女又開始低聲哭泣起來。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任誰看了都奇怪。
馮太後知道後更是震怒,不僅杖殺了不少守衛,還處置了許多宮人。
聽完宮女的話後,裴宴之若有所思。
“有什麼發現?”
魏子騫走過來,一改往日紈絝模樣,麵色也有幾分冷凝。
“太後娘娘不想此事聲張。”
似乎是察覺到裴宴之所想,魏子騫皺眉說了句:“這宮女,帶不回大理寺。”
“我知道,不過我若是頻繁進宮,有心人一打聽,說不準會知道什麼。”
裴宴之微微挑眉,抬步走到書桌旁給魏子騫留下一句話。
雖說兩人有時鬥起來也是你死我活,但如此關鍵時,他們自然是齊心協力的。
“那就,交給安平侯了。”
紙張被折好放進魏子騫懷中,裴宴之的笑意味深長。
魏子騫眉心皺的更厲害:“你笑的跟鬼一樣。”
不過話說完,裴宴之也離開了這裡。
魏子騫將懷中的紙張展開,一下便看到了上麵的字。
“真有意思,合著臟活累活全給我乾了唄。”
不過他這人有個優點,旁人說的對的,他一般是不會反駁的。
從皇宮出來,日頭已經漸漸落下,裴宴之從早上到了宮裡,還沒用過飯。
也不知香凝那邊怎麼樣了。
“爺,老夫人問您今日還回不回家。”
這段時間,裴宴之回裴府的日子屈指可數。
老夫人也知道他是對裴家失望,可這好歹也是個家,他也是要回的。
“明日吧,你先回去,讓碧桃把墨鬆苑收拾好。”
對著小廝吩咐完後,裴宴之上了馬車。
皇帝隻給了他三日的時間,若是找不到建安公主,太後必定也會震怒的。
裴宴之靠在馬車上,隻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疲累。
“去相國寺。”
待馬車調轉方向時,裴宴之對著外麵說了這句。
車夫應下,朝著相國寺去。
香凝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間,隻感覺到有一股寒意從身後傳來,她皺了下眉。
窸窸窣窣間,一雙手伸過來環住她的腰身。
她猛然驚醒,剛要轉身,他的手便蓋在她的眼上。
“裴郎不是說明日來嗎?”
香凝嗓子發緊,睡意全無,誰能想到裴宴之會趁著夜色來。
“想你就來了。”
濃重夜色中,他嗓音發啞,染上疲憊,唯有她的身邊,是安然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