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君,事到如今,你怎麼還是看不明白?”
“我自請下堂。”
老夫人的話剛說完,秦碧君便跪下來說出這句:“待我下堂,母親就把榮娘扶上位如何?”
“混賬東西,我的話你是全當耳旁風了嗎?”
裴老夫人聽到她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那茶盞砸在她腿邊,染濕了她的衣裙。
“母親難道不是這麼想的嗎?我兒子的婚事,你交給二房來做,還讓那個賤人登堂入室!”
“裴家把我放在何處?讓我如此難堪?”
秦碧君冷笑出聲,說完後,她又笑起來。
她這一輩子活的失敗,丈夫不喜,兒子厭惡,如今她還有什麼臉麵繼續留在裴府。
裴老夫人看著她,長歎一口氣:“你若好好的,大夫人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事情哪裡就鬨到要下堂的地步,真要是這麼做了,到時外人會怎麼看他們裴家。
寵妾滅妻?將正妻逼到下堂?
秦碧君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起身離開寧福居。
裴老夫人看著她,生怕她待會兒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找個人去看著,莫要讓她生事。”
康媽媽點頭應下,忙跟著秦碧君一起走出去。
外頭的廖媽媽伸手扶著秦碧君道:“夫人您這又是何苦,您這樣,豈不是讓海棠苑的得意?”
“我不想再看見裴府的人了。”
秦碧君滿眼失望的說出這句,無論是他的丈夫,還是她的兒子。
聽著這話,廖媽媽也不由得歎口氣。
走到如今的地步,不都是大夫人自作自受嗎?
秦碧君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
她的心中五味雜陳,想著這些年在裴府的種種,不禁悲從中來。
回想當年嫁入裴府時,也曾對未來充滿憧憬,可如今卻落得這般田地。
廖媽媽在一旁看著心疼,卻也不知如何勸慰。
“夫人,您多少吃些東西吧,莫要傷了身子。”
廖媽媽端著膳食輕聲勸道。
秦碧君卻隻是搖了搖頭:“我吃不下,你且下去吧。”
說罷,秦碧君將廖媽媽趕出去,也不讓任何人進來。
廖媽媽怕她做什麼傻事,隻好在屋子外守著不肯離開。
裴宴之從寧福居出來後,直接回了墨鬆苑。
他的腦海中回蕩著老夫人說的話,對於婚事,他並無太多心思。
香凝見裴宴之回來,迎上去關切地問道:“老夫人找裴郎何事?”
裴宴之看著她,將老夫人說的婚事簡略地說了一遍。
香凝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了鎮定,笑道:“的確是好親事,裴郎可要好好考慮。”
聞言,裴宴之卻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聲音染上幾分不易察覺的異樣:“阿凝聽到我要成婚,難道不傷心?”
香凝靠在裴宴之的懷中,嘴角勾起一抹笑。
“裴郎不是說,婚事於你而言,隻是人生必須要做的事情嗎?”
“不過,我也沒資格去過問裴郎的婚事。”
裴宴之聽出她話語中的酸澀,微微鬆開她,雙手扶著她的肩。
他想說,若是她問,他定然會說,可她原本就不願意問的。